北歌闻言,默默将画卷卷起,许久才低声回答:“妾说了又如何,就算是一张假图,就算图上皆是错的,可就是阴差阳错,让多吉凭着这一张假图,害了那么多人,还是我的过错,如果没有这张假图,也许就没有阴差阳错了。”
她话落,换成了萧放沉默。
烛盏轻摇,帐外蝉鸣作响,夏日的夜,不透风的营帐内有些闷,又潮又厚的杂草上积了灰。
萧放环顾四周,他的目光复落到北歌面上,不过几日不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烛光映照在她的小脸上,瞧不见曾经丝毫的光彩。
她的模样似乎脆弱不堪,可她投望过来的神色,却异常的坚毅。
她似乎没有一丝一毫因为这张假图而心怀侥幸。
是啊,她比谁都最好清楚,交到多吉手上的是一张假图,她无心真的通敌,无心真的去背叛,在她心中她一直是最清楚的。
可是那日在帅帐中,她却毫无躲避的冲了出来,将罪名认下,没有一点推卸与狡辩。
萧放沉默对北歌对视,悬在营帐上空,那盏昏暗的烛灯突然熄灭,本就不甚明亮的营帐中,只剩下两人之间的一盏小油灯在熠熠发光。
那光晕离二人极尽,将二人的容貌照个格外清晰,北歌与萧放对视半晌,心上忽得一酸,一种说不出的又疼又痒的感觉在心间弥漫开。
她抿了抿唇,觉得眸中干涩,她垂下眼眸,也垂下了头,躲开他的视线。
她想开口劝萧放回去。
却是下一瞬,北歌察觉腰身被一道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她来不及反应,紧接着便觉身子一轻,她被萧放从地上抱了起来。
北歌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她本能的抬手环住萧放的脖颈,她攀附着他的肩,似乎怕自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