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议事,长达两个时辰之久,茶水送了几趟。
最后文家的几个小辈在无话可驳,有人重锤桌子,悲愤骂道:“是天妒我文家英才,非要赶尽杀绝吗?”
此话一出,营帐中一瞬陷入寂静。
文家之前几个尚算理智的长辈,不由也红了眼眶。
萧放闻言,又何尝不是心头悸动。
“本侯不会杀文常行。”
沉寂的大殿被萧放沉缓的声音打破,众人的目光一齐落到萧放的身上。
萧放看着投来的数十道目光,目光扫过文家众人缓缓开口:“文常行虽所行罪重,论罪当斩,但本侯念他一心为了兄长,孝悌之心,受了敌人蒙蔽才行差踏错,其心并非罪无可恕。”
“只免除职务,仗五十,押送回幽北监管。”
萧放话落,营帐中再次陷入一番寂静,众人的沉默,最终被一个颤抖的略带苍老的声音打破。
文常行的父亲从众人中出列,走到营帐中央,双目含泪,屈膝跪地,请罪于前:“臣教子无方,无言面对侯爷…今后自当严加管束,臣无功,更是养出此等逆子,无颜再做统帅,臣请侯爷臣的免去职务,随逆子一同去往幽北,让臣好生管教。”
文常行之父老泪纵横,众人皆知,文老半生戎马,膝下只此一子,现下更是自请贬黜,代子赎罪,父爱如山重,不禁看得在座眼红。
文常行本该死,但萧放宽恕的决策,众人心底却可理解。
于文家而言,上天已有不公,功过相抵,何必再斩杀一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