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吗?”长福自嘲地笑了声,听着格外刺耳,只见他用袖子轻轻擦拭手中的匕首,依旧跪的板正,许久才撩起眼皮看向慕瑾:“奴才早就后悔了,就不该把你从大火里背出来,你若死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多好!”
他没有慌乱,甚至笑意更浓,慕瑾胸口一阵绞痛,他竟笑着让朕去死。
在另一个时代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长福,竟可以轻而易举地讲出这种话,慕瑾手指扣紧:“朕的命还你,现在就可以拿回去。”
长福听他这么说,骤然笑出声来:“假仁假义,即便我杀了你,我也走不出这皇宫,你又何必在此装模作样?”
“你先回答朕,为什么?”慕瑾不想和他争辩什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发问。
“你即位以后,我也有幸鸡犬升天,当上了大内总管,出入自由,便想着回家看望家人。”长福没再自称奴才,缓缓起身:“路途遥远,我用了五天的时间赶回去,可谁知回家一看,茅草屋久未有人住,门口荒草丛生,屋内全是尘土的味道并且布满了蜘蛛网。”
他缓缓逼近,握住刀把,面色平静,不悲不喜,像是个失了智的木偶:“后来我询问了周边邻居,才知道一年前我的父母还有妹妹都已经死了,他们告诉我,杀我父亲的人是平王府的侍从,平王,皇上不会忘了吧?”
慕瑾出宫时,便是册封的平王。
“他确实是我派人杀的。”慕瑾抿唇,抬眸看向长福,轻轻吐露:“他该死。”
话毕,只觉心口一阵刺痛,慕瑾有些意外地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刀子,没想到,他真的下得去手。
“为什么?你让我没了家,你让我……没了家。”长福看着手上的血,惊慌地松开手,匕首还插在慕瑾的胸口,血也在往外流,染脏了慕瑾的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