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

八岁的小孩,那塞进轮胎里,是不太好出来。

真傻。

沈可衍垂眸看眉间似乎有些舒展开来的藤白,指腹下意识地在他的腕间轻轻划过。

“他小时候应该也是冷冷冰冰挺正经一人吧,发烧时把自己塞轮胎里了,清醒以后他得是个什么反应?”

胡医生注意到沈可衍细微的动作,眼底浮上一点笑,道:“没有反应。”

“嗯?”沈可衍疑惑地看了胡医生一眼。

“少爷不知道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他发烧时做的事,任谁跟他提,他都不会理会。”胡医生说这话时看向了床上的藤白,眼底满是慈爱。

半晌过去,他又道:“少爷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只是不会表达,所以平日里才看着对谁都冷情不在乎的模样。”

他说着叹了口气,将医疗器械都收起来,又道:“他孤独太久了。小时候先生和太太对他要求太高,别的小朋友还在玩耍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了无休止的学习,别的小朋友还在和别人争执的时候,少爷已经学会了收敛喜怒,我一直认为正是因为这样,少爷才会在发烧这种神经脆弱的时候,做一些任性的事情。”

沈可衍听着胡医生的话,意识有些飘远。

现在听起来,藤白把自己塞进轮胎里这件事情好像很傻,但放到平常小孩身上,这好像又不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

医生说完要说的话,便不再久留,他递了一张名片给沈可衍,嘱咐道:“管家会拔针,如果白少爷再出什么情况,你随时联系我。”

沈可衍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在胡医生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知道。”

胡医生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沈可衍笑了笑:“我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