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书坊接待张生的就是林修齐,一提到“宋凌霄”,林修齐便笑了起来。
“原来是那小子,他家里有钱,给他捐了个国子监的名额,前日里还来我书坊中,向我买了两大箱举业书,我看他是个狗屁不通的败家子,还喜欢些什么通俗小说,当时我便将他撵出去了,怎么,他如今没做通俗小说,竟做起押题卷来了?”林修齐并未受到张生的挑拨,而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表达了充分的轻蔑,“我清流书坊已有百年历史,是京州城第一大民办书坊,他凌霄书坊算什么东西,也配请我们出山?”
“可、可是,这《京州密卷》已然卖了几千册!”张生急了,他就是来搬弄是非,撺掇着清流书坊去给他出气的,谁知林修齐竟然没反应,那他必须下点猛药刺激一番,“先生的举业书,很少有能卖上一千册的吧?宋凌霄这《京州密卷》,光是今天一天,就卖了一千册!”
林修齐的笑容挂不住了,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脸上的笑容扭曲得有些吓人。
酸,好酸,酸水儿不停地往上冒,烧得喉咙眼发疼、发紧。
一天卖了一千册!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般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骗人的物事,竟然能吸引一千个傻子掏腰包。
而他辛辛苦苦,一本举业书精雕细琢,编个一年半载,才能卖上几百册。
凭什么!
就在上个月,盘点举业书销售成绩的时候,新进入清流书坊的一个年轻后生,用新颖的方式剖析易经,也没什么扎实的功底、深厚的积淀,偏偏销量就压了他一头,还博得了书坊主的褒扬,气得他当即跑出来坐镇书铺,想看看现在买书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顺便把自己的举业书推销推销。
结果就遇见了宋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