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傅说得慷慨激昂、深明大义,在场的编修们纷纷点头。
“今天销售结果出来了,据我所知,这二十二家大书铺,没有一家摆上他们凌霄书坊的《时文选》,就算是做了预售的,也把钱退了回去,只说没货。你们没看到啊,那场景可乐呵了呢,一箱一箱擦新的《时文选》从仓库里原样拉出来,原样拉回去,凌霄书坊的人脸都绿了,听说那个青楼老板梁什么的,一整天连砸了十几个茶杯,进去报信的仆役全都被打出来了。”
说罢,何师傅大笑起来。
在场的编修们也感到一阵扬眉吐气,举业书可是他们经营了几十年的主场,一个小小的凌霄书坊,竟然也敢跟他们争!这下好了,凌霄书坊砸了这么贵的一本书,江南书院那边没法交代,他们自己也亏到裤衩都没了,以后知道做书的艰难,约莫就会转行了吧。
一个太监的儿子,做什么书,学什么文化人,真是可笑。
“何师傅,你说说今天一天各大书铺的销售情况吧。”嵇清持道。
“是,坊主,今天一天各大书铺的销售情况是这样的,卖的最好的还是咱们的老牌经典,《京州时文精粹》,是嵇坊主十年前亲自编纂的,十年来修订了六个版本,年年重印,长销不断。”何师傅捧完嵇清持,又挑了几个卖的不错的说了说,其中年轻编修薛璞的《易经新解》在同类书里可圈可点,最后,自然要提一嘴《江南书院时文选》,销量为零。
这次例会举办得十分成功,散场时,大家都觉得心满意足,不走正路的宵小之辈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实在是大快人心!
就在清流书坊开例会的时候,宋凌霄也没闲着,他叫梁庆把《时文选》运两车过来,拉到傅玄宅邸,自个儿用六藏斋的印章,一本一本盖戳,一共五百本,盖得宋凌霄两条胳膊直打哆嗦。
“成了。”天暗下来之前,宋凌霄完工,所有盖好六藏斋印章的《时文选》都放进了车里,他吩咐梁庆,今天晚上重新把货铺一遍。
“得嘞,这就去!”梁庆已经领会了宋凌霄的意思,立刻把活儿派下去。
当天晚上,结束了一天销售工作的书铺纷纷关门,也到了盘点账目和货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