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躺在栏杆上这个男人分明极狼狈,白t恤扯的凌乱(先前靳公子醉酒时扯的),平头,脸蛋上一个鲜明的红色巴掌印(靳公子揍的),水洗白牛仔裤皱巴巴的(靳公子踹的),倒是两条腿特长。
靳言目光落在男人两条长腿,疑惑地再次抬头,撞见了一双狭长却明亮的银灰色眼睛。
“你笑什么?”他问。
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眨了眨,瞳孔内映出一个缩小版的靳言。
“很好笑?”靳言揉了揉手腕,觉得拳头揍下去,居然自个儿手疼。这男人的脑袋真铁!残存的酒意冲上头,他脚下有些虚浮,瞥了眼见日式风铃后的房门依然锁着,心下稍觉安定。至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地盘的男人,靳公子表示,爱搁哪儿搁哪儿,反正不能在他家!
“宝贝儿,本少爷今晚心情不好。”靳言第n次提醒这男人,然后手一指,斜眼乜他。“这条街虽然不好打车,但是你走走,大概走半个小时就可以到青山大道路口,麻烦你,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颜广德依然在笑,笑得不能自已,胸口鼓荡的一动一动的,后脑勺磕破的血迹蜿蜒渗下来,渐渐将奶白色栏杆扶手染上一条红线。
滴答,滴答。
血落在地上,瞬间吸入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中。
“j,”颜广德伸出一只指节修长的手,堪堪碰到靳言额前凌乱的金发,温柔替他捋到耳后,笑得几乎喘息。
在撕掉了络腮胡后,靳言干净白皙的就像一颗剥了壳的鸡蛋,蓝碧色眸子里一派懵懂无辜。他瞅着这个流血了还在笑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决定看在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的份上,好心再赏点脸给他。
“算了,本少爷扶你下去,我记得……有创可贴。”靳言顿了顿,中间那几个字说的含糊不清,刻意消了音。
“怎么,心疼我了?”颜广德漫不经意地抬起身子,缓缓从栏杆上离开,单手斜插裤兜,另外一只手继续撩靳言额前的金色碎发。后脑勺凉飕飕的一片血痕,他浑然不在意,只好笑地看着这个表情无辜到有些傻的人。
上一世,他对靳言动心太晚。现在刚刚好。
颜广德银灰色眸子里都是笑意。他凑近靳言脸颊,以一种恨不得舔上一口的神情,压低声音说道:“公子,小生别无所求,惟愿今晚……能在此处借宿一晚,公子可允否?”
靳言愣愣地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见颜广德不吱声,嘴角抽了抽。“f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