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画面,如白驹过隙。
若将生命比拟成一张弓,那么指尖触摸后,自会感受到那一种血脉贲张与两股战战。
“颜,你别那副表情,是我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我。”
“……你能不能别这样?”
“别哪样?别逼你,还是别说出来?颜,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假了!我现在看见你就难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说话的人微倾着身,灰色西装,吊儿郎当的口吻,可是表情很悲哀。靳言修长的手指不规律地敲击吧台桌面,眼梢微微上挑,领口第一粒扣子解开了,明明应该是很风流的公子哥儿。
灯光算不得明亮。接话的那个人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呼吸可闻,表情却像便秘一样的纠结。
“颜,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假?喜欢过,没成,现在看见就难受。那么就不要再见了吧!何必假装还是情人。”
说话的人继续拿起无形的刀子往外捅,特别悲哀,可是嘴角还是往上牵的。很讽刺。
细长的眼。上扬的嘴角。没醉,却像喝了酒。
很难过啊!他想。
他太了解颜广德的想法。对于颜广德而言,那个人喜不喜欢自己,并不重要。那个人有多喜欢自己,也不重要。颜广德是那种,只会因为自己的喜好与利弊,而去决定是否接受一段关系的人。
利落到薄情。
可惜,他对颜广德,终于还是走到了逼婚的地步。因为他在乎对方的喜欢。
靳言想,他就快死了。快死的人,总归是能有些特权的。
在灯光不算明亮的罗马街边咖啡馆里,他斜倚着吧台,想:动心么,就是劫难。他们两个人,一个有心,一个无心。一个长生,一个将死。就算有天苍天开了眼,太阳从西边出,人类的飞船去了火星……就算有天,他得到了他,也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