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闭上了眼。

不敢看的。不知道自己不敢看什么，但总之合眼不看是正确的选择，或许推开靠过来的人才是最优解，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也不想细究不这样做的理由。

对面是悟。

他浑浑噩噩地想。

是硝子在和岁岁接吻。

他的意识游离在状况之外。

悟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觉得这样很新奇很好玩吗？他针对的是什么？我的灵魂、硝子的身体、岁岁的身体，如果现在硝子的身体里不是我，而是她本人或者岁岁，他也会这样做吗？倘若悟就是恶劣到这般，肆意玩乐罔顾他人情感，那么我又为什么不推开他，为什么随他任性玩耍？

他不敢睁眼，他不知道五条悟接吻的时候有没有睁眼，他要是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岁岁的眼睛。那双眸是雨淋淋的湿亮，他不去看就能够想象出那双眼眸的细节，含情、娇艳、清白灿烂，好灵窍的眼。

继而他会在岁岁的瞳孔里望见硝子的面孔，硝子的脸会如实展现他的心情，那个时候他便能够理解到被层层思绪掩盖下的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可是他拒绝了，他可以容忍悟的放纵，可以实现岁岁的欲望，但他唯独无法面对自己。

女生、男生、错乱的身体、错乱的灵魂、同学、伙伴、友情、羁绊、伦理道德、柔软饱满的唇瓣、娇嫩湿滑的舌、芬芳馥郁的呼吸，爱、爱、爱、爱……除了爱情，我们不能谈论点别的吗？我们相爱，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相爱，可是这爱并不是只有一种，并不一定非要给它分门别类按着头说“这是爱情”“这是友情”“这是亲情”。我们的灵魂安置在对方的身体里，四个人，好凌乱，谁对谁无情谁对谁无意，大家全都默契的缄默不言，维持表面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