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雪眉眼一凛,却问出个傻乎乎的问题来,“你是怎么知道惊鸿扇之事?”
敢情着,这沈家小姐只顾着思虑,在沈从云房中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到还有外人在场,怪不得与司徒凡呛声也没有些顾忌。
裴轻舟扑哧一笑,心道这大小姐怎么迷糊得这般可爱,到现在,竟然没有想起她就在一旁围观。
这样纯真之人,看来只是对人有些戒心,并非不好相与。
裴轻舟的心里宽敞许多,对沈从雪的好感和怜爱多了几分。
“沈小姐,你对我讲一些李折的事吧?不然,讲一讲惊鸿扇,也是可以。”
裴轻舟温言哄道,“虽说陆老爷叫我查案,我到现在都没个头绪,你且帮一帮我,好不好呀?”
沈从雪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想被人需要,裴轻舟看得出来。
同为女孩,裴轻舟也有过茶不思饭不想,天天闹着上山学武的时候,在这山庄里,恐怕只有她,最能理解沈从雪。
不过,她比沈从雪幸运许多,也自由许多。毕竟在裴家庄里,她是那个作威作福的,没人敢强迫她做东做西,更没有人敢拦她上天遁地。
当然,万子夜是个例外。
万子夜好像是那个能在她上天时,拽住她不至于冲破碧落,在她遁地时,捞住她不至于跌入黄泉之人。
裴轻舟四下看看,在池边找了块儿平坦的石台,大咧咧地用袖子抹了,招呼沈从雪坐下,“沈小姐,聊聊吧?反正那一院子的人都不懂你,还不如跟我一起乘凉。”
“你又懂我什么?”沈从雪嗔着脸斥了一句,还是提着裙角坐下。望着微风吹皱的一池碧水,眼中盛着无限的哀思。
池中几尾锦鲤弹着扇似的尾巴,点着星落般的水波。
望着望着,沈从雪的脸上淌下泪来,“我的功夫,是折哥教的。”
说着,取了帕子擦拭泪水。
有的人,正如裴轻舟,对自己的姻缘似个棒槌,嗅别人的情事,那是相当的机敏。
沈从雪刚展开帕子,她便眼尖地看见了那帕子一角,正是绣着一枝并蒂莲花,立刻对李、沈二人的关系一片了然。
同时对一双眷侣阴阳两隔,感到一片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