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对世子的念头只剩下一个。
敬畏。
甚至敬若神明!
那道并不壮硕的身影里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没人敢生出半点抗衡之心。
天色已亮。
文武群臣相继汇聚而来。
朝拜新皇。
其实这群大臣都在皇宫附近听动静呢,见危机解除,立刻凑上来。
即便捞不到从龙之功,也要表明忠心才行。
与群臣一同出现的,还有二当家吴寿。
吴寿戴上了鬼脸面具,手里提着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没理睬皇帝,而是来到世子近前。
“帮主,这些人是镜月门在天祈城里的堂主与副堂主,其中不乏当朝元老,剩下的镜月门余孽,地煞帮会全力追缴,一月之内,自可肃清镜月门这颗毒瘤。”
说起表忠心,自然没人比得过二当家。
别的文武大臣都在用嘴说,瞧瞧人家二当家,已经动手了。
一夜鏖战,众人早已乏累不堪,如今危机解除,参战的众人最想大睡一觉,好好歇歇。
作为此战的最强者,云缺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回到学宫住处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云缺在房中低语,眉宇间藏着一缕疑惑。
镜中花,水中月,皆为虚像。
国师,真的死了么。
……
临时的行宫已经建好,皇帝正等着册封太子。
“太子的位置,怕是不大好坐。”
云缺自嘲一笑,走进行宫大殿。
李玄嚣已经等了一天。
见云缺终于睡醒,李玄嚣松了口气。
他就怕儿子经过那一战受了别人看不到的内伤,如今见云缺生龙活虎的,他也就放心下来。
大夫人刚到不久,此时已经一身凤袍,皇后装束,一见到云缺立刻不顾皇后仪容,抓着儿子不松手,眼含热泪。
一家终于团聚,李跳跳在一旁高兴得直抹眼泪。
李玄嚣吩咐人召集百官,立刻开始大朝会,他要亲自册封太子。
对于云缺,李玄嚣毫无保留,早已打算把江山留给云缺。
以后或许他还会有更多的儿子,但真正让他信任与看重的,这辈子除了云缺不会再有别人了。
大唐的未来能有如此强横的皇帝坐镇,只会更加繁华昌盛。
李玄嚣相信凭借自己与云缺两代人,定可将大唐打造成真正的盛世,名震云州。
豪气千云的帝王,即将要一展宏图。
然而领旨去召集群臣的太监则被人挡在大殿门口。
大殿外,木老阔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青年人,正是长安堂的小郎中李钱儿。
木老此时的打扮十分奇怪,身披草席,背着长剑。
来到堂下,木老朝着皇帝抱了抱拳。
“这些年来承蒙陛下器重,士为知己者死,老夫无以为报,便早早的将这条命托付给陛下,如今陛下功成名就,荣登九五,老夫本该退隐山林,享几天清福。”
木老苦笑着长长一叹,将目光望向云缺的方向,道:
“不过呢,老夫还有件旧事未了,今天,便是来请罪的。”
李玄嚣大感意外,莫名其妙的道:“木老此言何意?你何罪之有?即便有罪,朕也赦你无罪。”
木老缓缓摇头,道:“我的罪过,陛下赦免不了,也无需陛下赦免。”
李玄嚣更觉得奇怪了,问道:“木老,咱们能不能不打哑谜,这么多年交情,你直说就是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木老变得肃穆起来,凝重道:“此事不同寻常,陛下也请听好,我的罪孽与太子有关,上次陛下滴血认亲的时候,我说谎了。”
“什么?”李玄嚣惊讶起来,追问:“你究竟说了什么慌?”
木老的神色唏嘘,沉声讲述道:
“当年我以厨娘刚生的男婴与王妃生下的男婴掉了包,将真正的世子抱出了王府,却没去北荒,更没离开巨鹿城,我将小世子藏在了长安堂,就此隐姓埋名,给他取名为,李钱儿。”
木老拉过身后早已吓得不敢动弹的小郎中,肃然道:“他,才是陛下真正的骨肉!”
这番话一出,李玄嚣怔在了龙椅上,旁边的皇后一样愣住,两人变得木雕泥塑。
李跳跳不可思议的惊呼起来,她茫然的看向云缺,声音颤抖着问道:“如果李钱儿才是当年的世子,那云缺又是谁?”
木老喟然一叹,苦涩道:
“云缺,是北荒山里的孩子,他与陛下毫无血脉关联,他,是我替陛下找的棋子,那一天我与小郡主冒死潜入北荒,与云缺相遇,我见他身手惊人,于是生出了利用他扮作世子,解开陛下生子必夭之局的打算。”
“这一切,都是我一人图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利用云缺破开了王府的危局,揪出了凶手二夫人,当时本打算将云缺的身世公之于众,不料圣旨到,宣世子入天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