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心想,那你还给老子装!
接连吃了两枚蜜饯,还是压不住那股子酸苦的味道。
他实在无法忍受,又去灌了一碗茶水,才感觉舒服了些。
那碗汤药被倒掉了,李珣让周氏再重新去开一份药方。
周氏简直无法理解,吃个药还得讨价还价,这得纵成什么样子?
林秋曼暗搓搓地冲她挤眉溜眼,周氏又气又笑,碍于大佛在场,没有训她。
整个上午李珣都在房里照看,床头上悬挂的红线铜钱实在招眼,他瞥了几回,“一枚铜钱值一条命,你这命也太轻了些。”
林秋曼不答反问:“女郎的命不都是这样吗?”
李珣被噎住了。
林秋曼想起程娘子,心里头又不痛快了,皱眉道:“前两日奴去丘家村祭拜的程娘子便是如此。被娘家卖进商户作妾,好不容易攒了赎身的银子给娘家,结果却被挪去给弟弟娶媳妇儿了。前些日程娘子被商户跪罚在大冷的冬天里犯了心疾死了,娘家人去闹,又赔了些银子,连一口棺材都没给她备,只用草席裹着葬了完事。”
李珣沉默不语。
林秋曼看着他,问:“你说这命是不是还比不上一枚铜钱?”
李珣默了默,客观道:“世间女郎千千万,每个人都有她的命数,你不是济世的菩萨,又能救得了几人?”
林秋曼没有吭声。
李珣继续道:“太平盛世尚且有此类事,若是遇上饥荒混乱年代,易子而食皆有之。天下百姓皆蜉蝣,不论男女老少,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只有当局太平,依法治理,百姓才活得有尊严,你明白吗?”
这番话是非常诚恳的。
林秋曼歪着脑袋瞅了会儿他,试探问:“殿下便想做那掌当局太平之人,是吗?”
李珣斜睨她,冷嗤道:“大逆不道,是会掉脑袋的。”
林秋曼撇了撇嘴,又装。
李珣握住她的手,看指尖上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