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师傅您有缘,才来学技术的嘛。”
他笑笑转移话题。
不愿意提他还想给某人补一个生日。
他前些日子才知道丁凌已经十年没过过生日了,他欠了丁凌十个生日。
他对不起人家。
再怎么,也该把蜡烛吹了再走啊。
16
人临终前会出现叹气样呼吸。
好像每一口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丁凌知道,他面前的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池宝……”他坐在病床边上,握着那双干枯冰凉暖不热的手,每说一句话,就好像刀子割下身上一块肉来,“你别睡,醒着啊,今天……我过生日,你再怎么……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对不对?”
刘池有一双有神的眼睛,可是眼睛的光已经散了,还蒙了一层灰败的雾,这场经年的战役已经耗尽了他的能量,曾经盈润的脸上只剩下枯瘦发黄的皮。
他张着嘴,后仰着脑袋发出呼啸一般的声音,监控仪器上显示的血压跟心跳也越来越慢。
“我买了蛋糕……你得陪我把蜡烛吹了,对吧。”
哪里有什么蛋糕,连丁凌自己都狼狈得像是流浪汉,自从上一次刘池呼吸暂停,他已经守了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不睡觉的坐在这里三天了。
丁凌想起,主任之前告诉他,刘池随时都可能走。
那这个人外强中干这么胆小,他怎么可能不陪他最后一程呢。
他想起之前刘池偷偷录给他的那首蹩脚的歌。
也忍不住轻轻哼起来。
“暂别……今天的你,但求凭我……我爱火,活在我心内,分开,分开……”
分开也像同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