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静坐许久,直到夜色悄然降临,皎洁的月亮,从天边升起,柔和的光线洒落,驱散了落日离去后的黑暗……
凌天是个乐天派,能让他放在心上,不开心惦记的事情,一只手就能数来。正因为如此,很多事情,他自己很快能消化沉浸下来,性子也颇为跳脱。
身上那股子的坚韧倔强,勇敢不屈,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显现。唯一不好的就是,爱钻牛角尖,冲动,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非黑即白。
因为太了解,宁夏没有主动出声询问,凌天不像老大老二老三那般,有事就喜欢憋在心里,相反,凌天想通了,会主动找她询问,且很快就能缓过来。
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凌天性子就摆在那,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坐不住了,挪了挪身子,扭头看向身侧的宁夏,眨着黝黑的眼眸,眸底带着迷茫之色,出声询问道,
“娘亲,我有一事不明白……”
宁夏就在等他主动说来,闻言,抬眸望了过去,顺势应下,“什么事?”
凌天皱着眉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仔细说来,
“……娘亲说,挖人坟,是大逆不道的事,我知晓了这犯事的人,只是将人抓来拆穿。为何到最后,他们却反过来指责…、我?赵槐中途似乎因为怕事,离开了,李飞最后也…是……”
听完少年的话,宁夏心里有些不舒服。
对于少年来说,比起那些指责他的村民,更让他失望的,大概是玩了五六年的同伴,一夕间,全都因为不理解,离他而去……
赵槐会离开,很正常,人之常情。他怕二黑和癞疤头会反咬他一口,惹火上身,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乡下差不多能娶妻生子的年纪,顾虑多,正常。
李飞性子跳脱些,热心肠定是有的,只是,村子里头的事,大多见风使舵,墙头草,随风摆,这般环境下,村民们都是照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李飞在这大环境下,多少都受这些影响,之后,恐再难于凌天玩到一块去。
“凌天,这件事,你做的没有错。既然他们执迷不悟,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李飞和赵槐,只能说,他们还不是与你志同道合的人。”
是啊,你会在生命的过往中,认识一个又一个朋友、同伴,最后能不能成为一生挚友,全凭你们自己如何选择。
既然不能应和,志不同相,离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但,那个与你志同道合、趣味相投的,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与你相遇。
凌天仰天,看着乌云遮掩去的半块弯月,眼神略显迷茫,随即很快又清明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凌天可是要做大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点小事,又怎么能将他打倒!
“好了,别多想了,夜凉,回去洗漱睡觉了。”
宁夏起身,揉了揉凌天脑袋,浅声说道。
凌天站起身,拍了拍被揉乱的头发,低声不满地说道,“阿娘,我已经长大了,你往后不要再摸我的头了,太不像话了。”
“好。”宁夏应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