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说的丑如门神,可是一点儿都不沾的。

宗愿此人,不过弱冠便为太女师,拉着个帷布,就在惨白的帷布后边,给她讲了整整四年的学,为了得见庐山真面目,姚盼没少跟他斗智斗勇,却是屡战屡败。

没道理啊,那些人给她透露的,都是宗长殊极丑,丑到有碍观瞻,所以才不让他俩面对面的,姚盼一直以为,宗长殊年轻时很难看,她可不信谢乔说的什么俊,甚至觉得这个伴读,应该不是他,谁知道,谢娘娘这回竟然说了句真话。

姚盼百思不得其解,这回,他怎么来得那么早,身份还转了个大弯儿。

宗长殊跽坐的姿势优雅而标准,将小腿压在雪白的襕衫之下,袖子盖着,只露出白皙的十指。

修长,熨帖。

将来篡位的那货,现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姚盼收缩了下短短的五指,算了,她自个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过姚盼和江寒练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宗长殊竟是什么话也没说,十分有涵养地站起身来,敛了敛衣襟,向她微微欠身。

“宗愿见过殿下。”

尾音轻,吐字软。

垂着眼,颈修长,气质极好。

这小子才十三岁!

这么沉得住气。

想到他是越州永兴人,不像汴梁这边的人说话那么清脆利落——嗓门大一点的,能把小孩吓哭。

姚盼挺瞧不上这样的宗长殊,人五人六的,看着就讨厌。

以前宗长殊每次在她面前亮相啊,跟座大山似的,时刻给她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她都不敢正眼跟他对视。

这一个,啧啧啧,太嫩了。

前世踹她那一脚的气势,她光是回想也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