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身上脏。”宗长殊有点躲避不及,声音也有点迟缓,宛如一个刚刚下地走路的孩童。
他一直就不太适应与人亲近,尤其是会跑会跳会呼吸的活人。
没有人对宗长殊这样,他记得,前世在这么大的时候,长辈俨然将他当成个大人来看待,晚辈听过他的事迹,常常被拿来做对照,多是畏惧、仇视于他。
同辈中,宗长安不敢这样,怕他不喜生厌,幼妹长大后,也跟宗长安更亲近些,对他这个长兄,始终是怯怯的,见了他,像老鼠见到猫。
他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轻松,在宗长殊看来,人与人产生羁绊,本来就是很麻烦的事,哪怕是至亲之人。
有时也会觉得孤独,但很快又会释然,也许,是他命该如此。
久而久之,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肢体接触更是能避免就避免,平日里,恨不得谁都别来挨他。
可是这小小的一团又是什么,像极了某种猫科幼崽,不分性别不分种族,不□□份不分地位的,就这么向他扑过来,寻求他的庇佑。
像是,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依靠……
一时间,宗长殊感觉心里有个地方,小小地松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一把提溜起姚盼,姚盼吓得闭上眼睛,还以为宗长殊会直接把她摔出去,条件反射,赶紧抱紧了他的胳膊。
没想到下一刻,宗长殊把她轻轻放在地上,俯下身,给她拍去了膝盖上的灰尘。
“殿下切莫再这般……这般……”
宗长殊拧着眉毛,对着小孩儿晶亮的大眼,一时不知如何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