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嘴贫。”宗长殊看她一眼,那眼神颇为无奈纵容。

他饮了一口茶,七分热的茶水滚入喉中,才算把嘴角的弧度全然压了下去。从旁边取来一本书,一拂袖子正色道:“前日殿下托人送来的《崇宁鼎书》,我已看过。见你有用朱笔批注的地方,可是有不解之处?”

姚盼晓得这是在谈正事,不由得她再摆出懒散的姿态,也坐直了身子。

她扮演乖乖女那可谓是驾轻就熟,将那本淡黄色封页的书卷翻开来,细声与他请教。

宗长殊俱都一一给她讲解。

不愧是熙文十一年的状元郎,连她爹都交口称赞,亲封为太傅的人,能力自是出众。他说话的尾音很轻,乃是江南那边带过来的习惯,中气却绵延不断,即便是发火都十分优美的声线,更何况是轻声细语?

令人闻之舒畅。

且思路颇为清晰,姚盼被他提点一二,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那种报复的心绪好似没有那么浓重了,姚盼盯着他开合的唇,想到梦里贴上去的时候似乎有点冰凉,却也很是柔软,像是两片花瓣。

青年的眉心出现褶皱。

又出现了,熟悉的神色。

动起怒倒是像得很,姚盼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攥了攥。

“殿下?”他曲指在桌面一叩,狭长的眼角微收,已有了不满,“为何频频走神。”

姚盼“啊”了一声,将脸抬起,对上他潋滟多情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