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只有毛笔的沙沙声作响。宗长殊本来也是个性闷的,渐渐也不说话。

待纸张晾干,她便妥帖地折好,整理在一起。他写好了大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她似乎生气了?却也说不准,他一向不太拿捏得住别人的情绪。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还是姚盼首先出声:

“先生,梨梨告辞了。”

“等等。”宗长殊忽然叫住她,转身,从屏风上取下一件大氅,给姚盼披在身上:“你穿的少,夜里风大,带上这个吧。”

温暖笼罩全身,姚盼抓着大氅,“嗯。”

她眨眼一笑,先前的低落仿佛一扫而空:

“谢谢哥哥!”

花蝴蝶一般穿出大门,宗长殊瞧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还有那流金一般的飞袖,无奈摇了摇头,淡色的唇边,勾出自己也未觉察的笑意。

“看来殿下还只是个孩子啊。”一道古怪的喑哑嗓音响起。只见一黑衣人,从暗处缓缓现身,走到宗长殊跟前,怪笑道:“殿下如此信任大人,想来权倾朝野,指日可待,某先道贺一声了。”

宗长殊并没有说话,那人却脸色一变,猛地跪倒在地,捂住一阵气血翻涌的胸口,深深地垂着脑袋,痛苦不堪。

他跪在宗长殊的脚尖,视线里只有那双一尘不染的乌靴。兜头而下的是宗长殊冷漠无情的声音:“再敢胡言乱语,就滚回你的主上那里去。”

姚盼刚一出门,就撞上了结伴而行的姜雾与柳如是。

她刚离了温暖的室内,脸上接触冷风,被吹得微红,额头的鬓发也是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