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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这就去办。”

姚盼一连三天都没去看宗长殊,这个自命清高的宗大人,俨然冷宫弃郎,后宫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昊阳殿外,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宫人们不远不近地侍候着,太上皇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池边。从竹篓里抓了点饵食洒去,又抖了抖钓鱼的线。

说不出的悠闲惬意,见了姚盼,目不斜视:

“哟,还记得我这个父皇啊。”

“父皇说的这是什么话,”姚盼嘻嘻一笑,往他身边凑,被定安帝嫌弃地赶开:“去去去,朕的鱼儿都被你吓跑了。”

姚盼只得拿了点瓜果来吃,定安帝缓缓收线,叹气,“你也别嫌朕啰嗦。宗家那孩子,是个好苗子,可以这么说,堪称百年难遇的全才、奇才。衢州近来水患肆虐,他所主制的挖渠图,朕看过了,工部那几个老臣看过,也颇为认可。有几个,今儿已经求到朕跟前了,希望放他出来,赶紧把图制完,再关回去。”

“……”

姚盼默了一默,“父皇是觉得儿臣这般对他,是屈才了?”

定安帝看她一眼,“你也是当了君王的人,有些事朕不必多说。”

他将鱼儿解下,回忆道,“此人是安平十三年的状元吧?朕老了,很多事都记不住了,唉,裴汲什么时候来宫里陪朕下棋啊。陈敬那老家伙素来奸诈,朕下不过他。”

发了一通牢骚,又继续,“宗愿这人性情是有些古怪偏执,却为你,为我太行江山尽心尽力,总算是不堕宗家的清名。墨染一事,虽有不妥,可朕也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的。”

“宗愿伴你一同长大,感情深厚,非同小可。换作是朕,也定要将那狂徒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说句心里话,朕是打心里觉得,他此事虽做的欠妥,出发点却是好的,才没定他的罪,而是将他交给你处置。”

姚盼被定安帝话语中的关切所感,想到他这一世都不会那样凄凉病故了,忍不住眼眶一酸,扑进他的怀里,定安帝“哎哟”一声,稳稳接住了她,弹了弹她的额头,“都是当陛下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