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吃痛的缘故,宗长殊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是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宦官眼珠一转。
废帝无权无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这里被重重侍卫包围着,任她怎么扑腾,也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就算挟持了陛下,也不可能逃出宫城。
这可是一个表忠心的大好机会,千载难逢,忍不住尖声道:“太行皇帝!你那些走狗早就死光了!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密卫营中,尽是些下作小人,手段肮脏,尽做些阴私之事,人人得而诛之!如今的你,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亡国之奴!还不快快放开陛下,束手就擒还可留你全尸,倘若陛下的龙体有半点损伤,洒家便是拼了这条残命,也要将你这贱人碎尸万段!”
“刁奴。”
宦官眼珠凸起,不敢相信都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这废帝竟然还是如此轻蔑于他,不过一瞬,已在心中想出一百一千个折磨她的手段。
这样一个上窜下跳的丑角,姚盼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只跟被她挟持着的男人说话:“你可知,我昏迷的这些天,做了个什么样的梦?”那可真是,很长很长的一场梦。只是,梦都是会醒的。
她嗓音低哑,“我梦见,先生从未负我。如今看来,全是虚妄一场,荒谬至极!”
她的多疑性格,还有那些久久不能释怀的遗憾,原本就要被他的一心交付和无私陪伴,给渐渐地抚平。可老天爷,偏偏要她回来,再一次面临这样的局面,让她怎能不怒、不恨!
若非她经历种种,早已磨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心智,怕是当下就要崩溃。真拿头撞了墙去,一了百了了!
“你既身为太行废帝,便该以死殉国,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那宦官如同被踩着了尾巴一般,高声叫骂不休,实在是聒噪得不行。姚盼的眸光一抬,示威一般,将簪子狠狠压进男子的皮肉中,“宗长殊,我当初真不该心软。应该直接杀了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不过,如今也不晚,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