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超凡却满腹疑问,自己明明是为家乡做好事,怎么反而会出现这种效果呢?于是他就向李景天问道:“李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这样做为什么会使州失去了更好的发展前景呢?”
“唉!”李景天在电话中叹了一口气,他说道:“超凡啊,这主要与我国目前的国情有关啊。”
他继续说道:“在我国,政府的服务意识淡薄,政府与社会、政府与群众、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处在一个错位的状态。基本上是一个不该管的偏偏要去管,不但要去管,而且往往是瞎管、乱管、胡管。而该管的却很少去管,听任无序混乱的局面发生。”
“比如在微观经济领域方面,本来该由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一切由市场说了算。可是某些地方政府偏偏要代替市场的职能来决定资源的配置。比如说某些地方强迫农民将正在生长的庄稼铲除,一律种植果树,建立什么万亩果园示范基地。这就是典型的瞎指挥。要种庄稼还是要种果树,都应该让市场说了算。老百姓会根据市场的需求情况作出他们的选择。”
任超凡心中说道:“好嘛,今天李老诚心是来给我上课了。”
李景天继续在电话中说道:“而另一方面,在市场不能发挥作用的公共服务领域,本来应该由政府发挥作用,来弥补市场缺陷,可是他们却很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就比如说你这次计划修建道路吧,这七公里的道路不是你的任氏企业一个企业用的,本来就属于一个公共设施建设。你们任氏企业既然在家乡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投资,州市政府本来就有义务来替你们搞好基础设施建设。现在,作为一个企业,你把本来应该由政府建设的基础设施工程揽到自己头上,你知道在z国目前的国情下,接下来会发生事情吗?”
“会发生什么事情?”任超凡想不出,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回答道:“李老,我不知道,你就别难为我了,还是你一口气告诉我完吧。”
“呵呵,你小子别是给我装糊涂吧?企业办这么大竟然没了解z国国情,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州百姓的幸运。”李景天感慨道。
“任氏企业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会造成州市政府很多部门官员过于自大。他们会想,州没有市场、没有资源、没有良好的基础设施、甚至没有特殊的优惠政策,但是你任氏企业还不得不来这里投资。他们会说,你看看,我什么都不用做,任氏企业这样的大企业就会送上门来。”
“更为严重的是,任氏企业目前在州的发展都维系在李市长一个人身上,这是非常危险的做法。随着任氏企业在州投资规模的扩大,李市长的政绩也就出来了。有了政绩,他很可能会被调到更高一级的职位上重用。而新调来来州的担任市长的会是什么人呢?很可能是一个不干任何实事却很会拉关系的人。因为此时的州因为任氏企业的存在已经成为一块肥得流油的肥缺,来这里担任领导的人什么都不用干就会出政绩。什么国民生产总值、什么财政收入、什么人均纯收入,都会因为任氏企业的存在而水涨船高。超凡,你想想,什么人不愿意来州呢?既然大家都想争这个美差,那么最后能争到手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李景天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很多职能部门都会趁机到任氏企业吃、拿、卡、要。毕竟李市长已经调走了,所谓人走茶凉,谁还会把他当初的保证当成一回事呢?而且在z国,红头文件发了不算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甚至可以用新发的红头文件来否定老的红头文件,到时候你任氏企业怎么办?整体搬迁?你花费那么的投资代价不就泡汤了吗?”
“即使你不计较企业花费的海量投资,那么你改造家乡面貌、造福家乡百姓的愿望不就落了空吗?”
听李景天说道这里,任超凡觉得全身如同掉进冰窖里一般,真是浑身上下都凉透了。看来在z国想办点实事好事还真不容易啊。
“那你说怎么办呢李老?我该如何做才能实现我造福家乡的梦想呢?”任超凡有气无力地问道。
“呵呵,超凡,不要太悲观了。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又何况你这样简单的事情呢?”李景天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轻松,他说道:“你只要想想别的企业在一个地方进行大规模投资的做法就明白了,如果你也象他们那样去做,你就会获得成功,实现你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