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是小孩子了，早不是可以放肆地哭出来的年纪。然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林嗔把脸埋在了国光的肩膀，哭得悄无声息。

就给他这样的一分钟吧。什么都不用考虑，想哭就哭，一分钟就够了。

他很快就抬起头，囫囵地擦干了眼泪，对国光道：“哥，我得走了，我的身体里还会是之前的那个人。”

国光点点头：“他说是你的第二人格。”他犹豫了一下，“阿嗔，但其实你并不是多重人格，对不对？”

林嗔微怔：“哥你怎么知道？”

国光叹道：“我就知道。因为阿嗔，我知道你，你不是那种遇到困难会躲起来，创造其他人格来代替你承担的人。你就不会逃避，你从来都是自己面对。”

他拍了拍林嗔的肩膀，“哥知道你在打一场很艰难的仗，哥也帮不上忙，但是我相信，你会赢的，你一定会赢的。”

林嗔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填满了。就好像一只在海面上飞了太久太久的鸟，突然看见了一片浮冰，有了落脚处。

“我会的。”他说，“我一定会的。”

门突然被踹开了，林嗔护着国光后退两步，一个侧身，正好对上了冲进来的几名警察。

周围变得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即将结束，就只是靠墙站着，举起双手。

旁边太多的人，太多的声音，有谁给他披上毯子，有谁在问着他什么。林嗔的意识震荡，这是他离开的前兆。

然而就在这时，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林嗔抬起眼睛，准确地望向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