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这个儿子很勇猛,打起仗来像条狼。”
谢玉璋颔首:“能做这么勇猛的王子的母亲,宝华不甚荣幸。”
夏尔丹一僵。
谢玉璋瞥了他一眼。
真是奇怪,几个月前在云京的宫城里,在举行宫宴的太极殿上,四周环绕着宫廷内卫,盔甲明亮,枪戟锋利,谢玉璋只是瞥见了夏尔丹的脸,便如被蛇盯住的猎物一般浑身僵硬冰冷。
可现在,她坐在高座上,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夏尔丹,只觉得他面庞过于阴柔乃至于阴鸷,身量虽然高,却过于瘦削。总之是个叫人看了浑身不舒服的人,但……并不觉得恐惧。
并不。
王子们敬贺完毕,有头有脸的大将们也轮流上前。
阿史那汗有酒必喝,来者不拒。谢玉璋只是颔首微笑。
这些人颇是耗了些时间,当他们都各自落座,大帐外面已经传来喧嚣的音乐声和歌唱声。胡人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一边大声歌唱,一边结成圈跳着欢快的舞。
扎达雅丽凑上前,在阿史那可汗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阿史那转向谢玉璋:“我美丽的新娘,接下来是男人们喝酒的时间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谢玉璋微微躬身,起身由扎达雅丽和苏库扶着,缓缓离开。
她有着胡人女子没有的娴静高雅的仪态,男人都盯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
在赵人的席位上,李固忝陪末座。这一次,谢玉璋没有看他。
她回到自己的帐子里,便对扎达雅丽说:“要麻烦你一个事。来送嫁的我的哥哥,他是个十分不能喝酒的人。国师赠了我几服解酒药,你能不能悄悄把他喊出来,让他到我这里来一下。”
扎达雅丽想了想赵国使团的人的样子,年纪看起来像哥哥的有两个,她问:“是那个特别俊俏的?还是那个威武勇猛的?”
谢玉璋说:“俊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