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转眼,便到了给养剪毛的时节了。大堆大堆的土灰色、脏脏的羊毛堆积在羊圈。有些短短的绒毛被风吹起来,到处乱飘。
这时节,谢玉璋出门便得以轻纱遮了口鼻,以防吸进去不停的打喷嚏。
年纪小的侍女出来便忘记了以纱覆面,不停地打喷嚏,抱怨:“起风了,真讨厌。”
别的侍女笑话她,她抱怨两句,扭头向上看。丘上有两人双骑,立在那里不动。
“殿下在看什么呢?”小侍女好奇。
谢玉璋在高地上南望。
“起风了,感觉到了吗?”她说。
林斐也南望:“这个时候,云京已经可以穿纱衫了。”
“是啊。”谢玉璋说。
安静了许久。
“阿斐。”谢玉璋轻声说,“开始了。”
她的父亲,云京城中的那位皇帝,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他的削藩大业。
柿子当然先捡软的捏,他选择了相对实力较弱的林修浦来开刀。可皇帝忘了,所谓弱,只是相对。
皇帝以为凭着皇权的威势,林修浦不敢反。可他更忘了,有句俗语,叫作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林修浦起兵围城,他怕了,密旨黄允恭勤王。”谢玉璋叹息。
林斐面无表情:“每一步都是错。”
眼看着高楼塌,繁华迷梦就此惊醒。霹雳划过大江南北,蛰伏的猛兽们都亮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