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澜扼住玉珍咽喉的手下意识一松,眸底汹涌的戾气消失殆尽。
摆脱钳制的玉珍翻身跃起,扬着手中的匕首向他后心刺去——
“侯爷小心!”
屋外电光闪过,他看到小姑娘握着手中的碎瓷片惊慌失措的向他跑来……
与四年前一模一样的画面,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阴冷潮湿的雨夜里。
同样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女孩儿用瓷片割破了暗卫的喉咙,那双纤细柔软的手上染满了血,身旁茶水的碎瓷洒落一地,她蹲在重伤的他面前,抬起惊慌失措的小脸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阿凌,我不怕的。”
“我真的不怕。”
“我不要他们伤害你。”
季长澜看到那双雾蒙蒙的杏眸里亮起几丝和他一模一样阴郁的戾气。
……就好像被他沾染了一样。
当时的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甚至还有些许将她同化的庆幸。
看,她并没有嫌弃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他,甚至……还为他杀了人。
这个像湖泊一样澄澈干净的姑娘,他想碰又不敢碰的皎皎明月,最终还是被他带到了阴暗腐臭的沟渠里。
而且她并不排斥。
所以,当听见她说“不怕”时,他便信了。
院外风雨肆虐,折弯了小树新生的枝桠。小姑娘在他身边蹲下,细软的小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仿佛雨血中绽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