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蒋夕云凤眸微垂,刻意放柔的语声在夜色中分外动人,“爹爹注重家风,又怎能允许我晚上一个人来虞安侯府呢……可我心里实在是太想见侯爷了,从靖王府回去后便茶饭不思,实在没主意了才出此下策,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的……”
说着,蒋夕云便抬起一双眸子看向季长澜,眼波盈盈似要落下泪来:“还望侯爷看在我自贱身份冒充刺客的份上,不要怪罪我……”
季长澜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中投下一片暗沉的光,轻扯着唇角道:“你也知道自己轻贱?”
蒋夕云的语声顿住。
她脸色发白的看向季长澜,男人淡漠的语声听在她耳朵里格外残忍,房间里残余的气味儿让她心里的嫉妒和羞辱交织在一起,只觉得一股火气冲上心头,语声微颤道:“是,我几次三番的拜访侯府是我轻贱,我对侯爷的爱慕是真心的,我总没有半夜三更爬上侯爷的床,在宴席上主动勾引侯爷惹得老王妃病重,也没有在宴席上无缘无故看别的男人,我人是干净的,我……”
“你在说谁不干净?”
季长澜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平静的面容仍没有什么情绪,视线落在蒋夕云身上时,蒋夕云心脏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侯爷不要误会。”
季长澜轻轻笑了一声,低缓的语声略带些玩味,不紧不慢的低声开口,“听说沛国公这半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大哥蒋宏儒的下落,我前些天恰好寻到了他的消息,你想看看么?”
蒋夕云怔了怔,心头的妒火被季长澜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熄。
她又换上了先前柔弱的模样,凤眸微垂语声柔媚,言语间依旧不忘制造与季长澜再次见面的机会:“谢谢侯爷,我回去一定告诉爹爹,请他亲自上门感谢。”
“用不着那么麻烦。”季长澜将手中刀刃一收,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墨发垂散在衣间,映的那双眼眸也沾染些许细微的光,微微扬起的唇瓣鲜红,衣襟微敞姿态闲散的样子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他低声道:“我带你去瞧瞧。”
蒋夕云目光微怔,近乎本能的跟在了他身后。
已经过了子时,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人声,季长澜没有出房间,只是带着她绕过屏风往屋内走,丝丝萦绕的檀香气愈发浓郁,她跟着他停在了最里面的那尊玉佛前。
玉佛前面没有点灯,只有案台上点了三根檀香,明灭的火星子微微闪耀,在光线暗沉的屋内,蒋夕云柔媚的嗓音也不自觉带了些颤:“侯爷说的东西在这里?”
季长澜没有回答她的话,修长的指尖抚过玉佛的右手,略微一转,佛像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