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有人误打误撞进了后院么?以后加强戒备就是了, 犯得着为这点小事特地去王爷那告状么?
赵管家打理赌坊数十年, 还没见过许嬷嬷这么难缠的人, 偏偏又是王爷派来的, 他虽不知缘由,却也不敢招惹,只能叹了口气,道:“别说了,你先回赌坊和阿元对对今天账目吧, 我送完信就回来。”
阿晋道:“小的才来赌坊一个月,对账目不太熟悉,不如管家将这信件交给小的,小的替您跑个腿儿如何?”
赵管家有些犹豫:“这……这可是东家的信,我还是自己……”
“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么?”阿晋打断了赵管家的话,笑道,“如今下这么大的雨,您腿脚又不大方便,小的送信总比您快些,您说是不?”
虽然阿晋才来赌坊半个月,但做事仔细从未有过疏漏,这话说的又合情合理,赵管家几乎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沉思了半晌,才道:“那你记着,这信要送给驿站的孙员外,可别送错了。”
“哎,小的明白。”
阿晋接过赵管家递来的信,匆匆跑进雨里。
*
两刻钟后,裴婴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的窗户半掩着,地面上吹进一片冰冰凉凉的雨,屏风后的男人双眸轻阖坐在靠椅上,光影摇曳间,他月白衣袍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半边身子隐没在暗处,叫人瞧不清容貌。
裴婴微微一怔,想起侯爷这段时间休息的都不是太好,轻手轻脚的关上窗子,转身正准备出去,房间内忽然响起季长澜低哑的嗓音:“什么事?”
“阿晋刚刚送来一封信,是从长新赌坊寄去靖王府的。”
裴婴双手将信件呈上,靠椅上的男人微微侧眸,原本隐没在暗影处的五官经光线一照,透出几分苍白的冷来,普普通通的面容上,一双眼睛过分漂亮。
“从孙员外那截下的?”他问。
裴婴道:“说是直接从赵管家那拿的,估计也不是什么要紧信件,要不爷先休息,明个儿再看?”
季长澜没有答话,指尖捏着信件一角将信封撕开,光线黯淡的房间内,只有纸张不时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