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快日落的时候拍一条,日落中再保一条,四个摄像机位置准备好。”孟辉坐回取景器后面。
为了保持镜头里的疲惫感, 简遥原地跑了十几分钟,直到腿发酸,孟辉看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谁不喜欢认真敬业的演员呢。
谢祁年已经坐在火车上了,两遍鸣笛声,群演搬着箱子往上走, 站台一片繁忙。
场务在烟雾中打板:“十镜一次, action!”
“你要去哪啊?”沈伯远正望着窗外出神, 旁边有个老人家问,沈伯远刚才帮过他一把,行李箱安置好了,老人家很热情。
“湖州。”
“哎呦,我们的根据地呀,你要去当兵吗?”老人家打量着他。
沈伯远客气地回答:“不是……也算是吧,去那边做文书工作。”
“我听说那边现在非常紧张,你家里人同意你过去啊?”老人家多少有点惊讶,毕竟现在都在躲,很少有自己去前线的。
沈伯远想说自己没有家人,话到喉咙却被扼住了,无牵无挂这种话,他说不出来,但他不敢面对,连一封信都不敢给那个孩子留下。
鸣笛声响了第三遍,沈伯远往窗外看了三遍,列车缓缓往前开,他摘下眼镜,感觉眼睛酸涩难忍,忽然车厢传来砰砰响声,有人在窗外疯狂敲着,大声喊他:“沈伯远!沈伯远!”
他猛地一震,手忙脚乱地戴上眼镜,就要伸出头去,探到一半却硬生生顿住,他躲在帘子后面不敢冒头。
是,他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