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里,梁镀刚刚脱离危险,胸口敞开,传导器夹在手脚腕上,正在做心电图。
他刚上完药的伤口不再有纱布遮挡,就这样暴露在李寄眼前,像蜈蚣一样攀爬肌肤的各个角落,裂痕渗血,还有黄色的结痂。
他就躺在那,不用说一句话,睁开一个眼神。
就已经足以让李寄咽喉发哽。
李寄许久没有回应,姜恩遇发来一个“抱抱”的安慰表情。
李寄慢慢打字说:书房没有保密柜。
姜恩遇:他的卧室。
李寄感到一丝疲倦,删除聊天记录,关闭手机,躺在了床上。
庄园的大床很软,被子的布料也是顶级鹅绒,李寄一整夜没休息,本该在这份温软里沉沉睡去,但迟迟睡不着。
梁镀重伤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甚至萌生出一种羞愧的感觉。
梁镀躺的那张病床应该没有像自己身下这张那么软,很冰,很凉,梁父守在梁母病床前,应该只有张潮会去看望他。
梁镀足够强大,所以可以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而他是梁镀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情感寄托。
但现在他不能守在梁镀那里等他苏醒。
李寄不忍心去想梁镀一个人在监护室醒来,呆呆望着天花板,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问:“陈麟念去哪了。”
我的陈麟念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