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棠蘸了药油往上面涂,剧痛传来,苏青霓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缩了缩腿。
碧棠连忙住了手,担忧道:“疼了?”
“无事,”苏青霓道:“你继续涂。”
旁边端着药的嬷嬷插嘴道:“皇后娘娘,这伤看起来严重得很,不然奴婢还是去叫太医来吧。”
苏青霓摆了摆手,道:“今天太晚了,不便麻烦太医,等明日再说。”
她又不傻,哪有帝后大婚的日子,当晚就宣太医的道理,太晦气。
那嬷嬷还在劝道:“可娘娘这伤势……今夜如何服侍皇上?”
苏青霓才想起这一茬,愣了愣,迟疑道:“可本宫服侍皇上,又用不上腿。”
不就是往床上一躺么?
嬷嬷欲言又止,止而欲言,最后委婉地措辞道:“可娘娘……也要动的啊。”
一旁的碧棠倏然垂了头,一张小脸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反倒是苏青霓十分从容,她觉得自己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遂很是大方地道:“皇上动就行了。”
嬷嬷:……
这回她是彻底没话了,帝后两人关起门的房里事,她一个宫人也不能插什么嘴。
倒是碧棠抬起头悄悄看了苏青霓一眼,她穿着大红的喜服,衬得面如凝脂,色若春花,斜斜地倚靠在软榻边,一双眸子微垂,长长的睫羽在烛光下投落两弯清浅的影子,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碧棠总觉得今日的小姐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好低头继续涂药。
药还未涂好,门外便传来了通报声,紧接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在宫人们的簇拥下,挟裹着深冬的寒气,踏入殿内,是永嘉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