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舟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此事凶险的地方,他没有死,也就是碰见了他心中的明主,救你的时候大郑早已立国许久了,你也说过你家有过披甲护卫,能命人猛攻你家府邸并灭门的,不会是江湖,也不可能是歹人,只能在朝廷。”
听到这番话的吴冕已是被冷汗浸湿后背,心中一阵阵发凉。
这次无论是宗门选拔还是江湖选拔,目的都是日后的殿试,其实只要能进入殿试,就都能全部被朝廷留用,而吴冕的家族仇人就在朝廷,或者说,就是朝廷,这让张宗舟如何放心。
吴冕见张宗舟直直看过来,心中了然,笑着道:“青河师兄的身份我已知晓,仇人就在朝廷我也知晓了,师父不用担心,我一定小心行事。”
张宗舟叹了口气,缓缓道:“本不想跟你说,但这又是你全家的仇恨,为师不能不说,但是仇人就在你要费尽心思进入的朝廷,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凶险万分,为师如何能放心?”
一旁的宇文丹青面无表情地附和道:“师父请放心,还有我在旁帮衬提点,不会有问题的。”
张宗舟勉为其难地笑了一声道:“其实看你们俩心怀侠义,也是不忘本派教义根址,日后成就不说,至少秉性极好。以后见了祖师爷,为师也无愧,只是一路凶险万分,现在委实高兴不起来啊。”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张宗舟一人对着山间云卷云舒,闷闷不乐。
第二天一早,张宗舟就叫上吴冕,让他赶紧去玉清殿求第一支签来瞧瞧。
吴冕拿着签走出玉清殿,张宗舟已经在亭子里焦急地等候多时了。
拿过签一看,张宗舟心里就凉了一半,吴冕在一旁看得也不由得紧张了,连忙问道:“师父,这签怎么说啊?”
“第三十九签,半面琵琶半面妆,喜忧参半,中平之签。”张宗舟摇了摇头叹气道。
吴冕看着张宗舟愁眉苦脸的表情,笑着宽慰道:“无妨,祸福皆有定数,师伯也说过我是有气运的人,一定没事的,我也会多注意。”
张宗舟瞪眼骂道:“那老牛鼻子的话你也能信?”
“我的话怎么不能信了?”
一声怒吼回荡在山谷。
吴冕眼前一亮,欢喜地四处张望寻找。
半空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身穿灰白道袍,倒骑黄鹤,手持桃木剑,正缓缓飘落。
张宗舟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一大把年纪了还装神弄鬼……”
原本一脸和蔼和吴冕打招呼的老道听到这话立马绷不住了,朝着张宗舟怒吼道:“你一把年纪老糊涂了?师兄都不会叫?”
张宗舟自顾自地喝茶,眼睛都没抬:“钟灵秀,你别太无耻,好歹我才是他师父,留一两分薄面,日后好相见。”
麒麟山老道钟灵秀大踏步走进亭子,坐在张宗舟身边摊出一只手掌道:“还我玉葫芦!”
张宗舟伸手往怀里一掏,不情不愿地把那只晶莹剔透的玉葫芦塞到钟灵秀的手里。
吴冕在亭子里看了一场大戏,嘴角僵硬,正尴尬着不知如何开口,免得里外不是人。
钟老道还想调侃张宗舟几句,不料被他先发制人,说是现在心情不太好,最好别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