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遇强则强精妙无比的七星拱月阵,说破就破了,彻底成了江湖绝唱。
形势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急转直下,方才看着还有机会虐杀了此子,人人跃跃欲试,现在个个唯恐逃之不及。
不等青柏道人回过神来,吴冕欺身一掌拍在他的额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这位占山为王多年的掌教仙师一路拍进了太乙殿里,生死不知,再来一记搬山,把场上那七位捧剑道姑也一并扫进殿内,太乙殿被汹涌剑气所侵,寸寸倒塌,远看倒像是一座巨大的坟丘。
高大道人望了望天,接着闭上双眼,身后还未曾分开的四人被剑气透体而过,吴冕路过他之时,稍作停留,想了想,还是反手一剑挑飞了他的脑袋。
观里唯一有些战力的都已死了,剩下就只有一边倒的屠杀。
广场之上既是修罗场,亦是众生相。
有三三两两结阵拼命的,有争先恐后逃命的,还有寻找昏暗角落藏匿的,有抹上道友的鲜血就地平躺装死的,花样百出,吴冕直杀到后半夜,砍到古剑瑶光都卷了刃,才算把道观杀了个干净。
这些人,个个手上都沾着无辜人的血,可自从他们上山起,就被从小调教得只听得见一种声音,他们一辈子活在某个人编织的天地里,变得不知对错,没有廉耻。
不知对他们而言,在山上是否真的快乐过,或许吧,但快乐不快乐,并不影响他们付出代价,他们要是无辜,那么之前被祸害的村民百姓,又算什么呢?
吴冕拿着两瓶方才逼迫山上道人拿出的蛇毒解药,若有所思地走回广场。
忽然,吴冕停下脚步,对那座高大坟茔笑了笑道:“喂,装够了吗?知道你没那么快死,你当缩头乌龟,我正好也需要些时间杀光你的徒子徒孙,现在完事儿了,快出来。”
目光所及,广场上一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山风呼啸仍是吹不散浓重刺鼻的血腥味,一切寂静无声,就像这里从未有过人烟一样。
吴冕感受着山风吹拂,杀机如同山上浓雾渐起,对于气机流转,敏锐如吴冕竟也捕捉不到那越来越浓郁的杀机会从哪里暴起发难,索性闭上双眼静等。
万籁俱寂,只有山风的声音,广场正中那座三层白玉台基之上,是太乙殿倒塌的残垣断壁,那片形如坟包的废墟没有一丝一毫气机流转的迹象,一般人看来,青柏道人的确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杀机已如泼墨般浓烈,吴冕没有丝毫掉以轻心,这装神弄鬼的青柏道人,如果说仅靠一个七星拱月阵就为非作歹,自身没有半点修为底子和搏命手段,吴冕说什么也不肯信。
就凭方才剑阵中偷袭拍中吴冕额头那一掌,毫无水分的二品实力,吴冕若不是身具浑厚的参同契内功护体,早就被一掌震碎气机,现在已成剑下之鬼了。
同境界的武夫捉对厮杀,没谁敢也根本没谁会不做任何格挡,任由对方倾力一击,因为没谁敢如此托大。
可青柏道人是凭借剑阵窃得的二品一掌,还是本身具备二品实力,这个吴冕与他接战不多,不能断定。
身处江湖,各种机缘叠起,拥有一两手超越自身境界的保命手段,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再说道门传承千年,各门各派,不论正邪,自有其精妙招式传人,可能连师父也没想到,道门失传已久的七星拱月阵,会在探龙山这个小小道观重现江湖又再次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