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两人从小在宗门一起长大,早已把赵晋凡当成了亲兄长,除了心中那点从不与人言说的隐秘心思以外,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刚才离开比武台以前,她曾悄悄回头看过那人的脸,有时候她也痛苦假设过,要是没有那么多争斗仇恨多好?
可惜这个世上从没如果。
低头看着师兄赵晋凡,从小到大也没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重新拿剑,深知师兄爱剑如命的她如何能不心如刀割?
赵晋凡疼得龇牙咧嘴,没有近水楼台留意到李冬渔脸上晦暗不明的变化,仰起脸笑着和吴冕说道:“感谢吴兄弟出手相助了,这份恩德,赵某记下心中,只能留待以后再报了。”
吴冕微微笑着摇摇头。
此时龙泉剑宗的大师兄宋明理走进小院,冷着脸看着吴冕,默默走回房间。
众人有感于平日里这位大师兄的积威深重,默不作声,但脸色都有些深浅不一的微妙变化,尤其是周玄,更是冷哼一声便扭头看向别处。
当时他就身处观战台上,难道看不见?本该是他在千钧一发之中救下同门师弟赵晋凡一命,可是从头到尾不曾露面,还是吴冕这个“外人”帮忙救场。
今日之事传将出去,输了选拔的赵晋凡不丢人,起码在身受重伤将死之时也不曾认输求饶半句,可是宋明理的所作所为,同门危在旦夕也不管不顾,龙泉剑宗的脸面都让他丢光了。
看见众人神色异常,赵晋凡打了个哈哈道:“宋师兄本就是这个寡淡性子,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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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岁山山巅的一处观景台上,站着两个身影。
台下站了一水的素衣剑客,每一位身上都别着一枚黄铜领章。
看着远山黄昏的绚烂云霞,像火烧一般映衬着整个天空都光怪陆离,如梦似幻。
许獾从小在北疆长大,长河落日圆的景象早就看腻了,望着眼前与北疆的雄浑完全不同的秀美群山,在落日映照下分外妖娆,不由得心生感叹:“谢大人,原来南方落日的景象竟也十分迷人啊。”
谢镇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云霞道:“咱们这边有个说法,叫做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好看是好看,但估计明天应当不是什么好天气了。”
许獾从没听过这个说法,转头向谢镇说道:“谢大人,北疆风光雄健磅礴,与南方不同,有机会过来的话,在下很乐意与你再赏黄昏。”
谢镇笑着点头道:“是该到处多走走。”
两人安静了许久,谢镇轻声说道:“今日之事,有劳许公子,谢某记下了。”
许獾一愣,摇头笑道:“举手之劳,替谢大人排忧解难,在下乐意之至,只是不知为何跑出个奇怪少年,不然在下还能做得更好。”
谢镇眼神阴沉,凝视着群山之上的余晖,默不作声,许獾只当谢镇责怪他没能亲手杀掉赵晋凡,低头不敢作声,身体僵硬站直,唯恐被他误以为表露出丝毫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