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遗精通机关术,他的机关还是一如既往地凶。

戌时四刻,天已经彻底黑透,还下着零星小雨,府外终于有了动静,先是一阵频密的机关响动,而后便是一串串惨叫。

此时司遗在翻阅兵书,燕鸿飞在品茶,许直和杨顾则对坐厅中下棋。

许直的棋步稳健保守、深思熟虑,杨顾则是信马由缰、全凭心情,落子之间,外面的杀手团已经尽数覆灭。

“好可惜,是平局。”许直将棋子撂下。

“不分输赢才最好呢,”杨顾瞥了瞥堂下:“外面好吵啊。”

不一会儿,为首的刺客被三个护院押着送到许直面前,踢弯了膝盖跪下,护院一把扯下了那人的黑色面纱。

司遗倒吸一口凉气,许直浅淡地叹了口气。

那刺客的脸和许直有六七分相像,倔强地昂着头,凝视着许直说道:“别来无恙,哥哥。”

“我真没想到,追杀了我一路的人会是你。”许直的表情痛心疾首。

“我也没想到,当年被选为教主的人会是你。”慕容夕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遗憾:“我出生只比你晚半个时辰,便做了你的弟弟。教内长老们从来不许我觊觎教主之位,可平心而论,哥哥你配吗?”

“我是不配。”许直实话实说:“当年父亲猝亡,长老们推选我为教主,主掌一教事务,可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你以为这教主是好做的么?”

慕容夕定定地望着许直,似乎是在揣摩许直的话中深意,明白过来之后,眼中的惊诧之色无法遮掩。

长老们只是将哥哥作为傀儡扶上教主之位。

慕容夕喃喃自语,唇角挂上了一丝自嘲:“我这都是为了什么……”

“弟弟,你当真是糊涂啊…”许直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