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无移垂眸,好整以暇地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抬眼道:“海东青?”
谜底揭开得猝不及防,水镜眨了眨眼,看向那雏鸟,不敢置信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解无移似乎有些想笑,虽是压住了勾起的嘴角,却没能忍住眼中溢出的笑意,不答反问道:“你可认得国师?”
水镜突然有种被出卖的感觉,眯了眯眼:“是他告诉你的?”
解无移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水镜皱眉道:“那你为何知道?”
解无移深吸了口气,道:“昨夜回宫后,国师问了我三个问题。”
水镜挑了挑眉,静待下文。
解无移道:“他先是问我,近来可有人找过我,我说很多,他又问,那可有人送我东西,我说没有。”
水镜有预感重点一定在第三个问题,忙追问道:“然后呢?”
解无移道:“最后他问我,可知海东青与乌鸡有何区别。”
“……”水镜无言以对,心说释酒看来是已经闲得发慌了。
然而解无移还未说完,他轻笑了一声,略带了几分自嘲道:“我原以为国师突然问我这三个问题必有其深意,回到寝殿后,我想了一夜。”
“我想,第一个问题是在问我近来可有人找我托我办事,提醒我莫要徇情枉法,营私舞弊。第二个问题问我可有人送礼,是在提醒我莫要见财起意,收受贿赂。第三个问题最简单也最难,海东青与乌鸡天悬地隔,二者的区别又何须特意寻找?所以,我想了许久才勉强揣测出一个可能,国师是在隐晦地告诉我——家禽安知神鹰之志哉。”
水镜愣怔片刻,继而紧抿双唇闷声狂笑,笑得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抚掌道:“妙,妙哉,妙极,妙不可言!”
解无移也跟着低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无奈摇头道:“我原本真当它是只乌鸡,你却问我可知自己拒绝的是什么,我这才忽然想起国师的问题,大胆猜了个海东青,待你确认之后,我才如梦初醒,原来国师那三个问题竟然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水镜前两次见到解无移时,他都是刚刚被父皇训斥过,一次是为了变法之事,另一次则是为了桑国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