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无移有些疑惑, 认真等他详述。
水镜解释道:“一来, 这若是个声东击西之计, 未免太过粗浅, 也太过招摇,不仅不会让你们放松警惕, 反而还会像现在这样让你们更加警觉,如此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二来,诸国在彼此国中都有暗探,这一点各国心知肚明, 大銮一旦起兵,大军行进的方向是往西南还是往南, 难道你们的探子还能分不清么?既然行迹根本无法隐瞒,他声东击西还有何用?”
解无移方才之所以有此揣测,是因为他站在虞国的立场,不得不去考虑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但若是如水镜这般站到大銮的立场去看, 立即便会发现这种“声东击西”对大銮来说并无太大意义。
思及此处,解无移点了点头,道:“探报不日便将送达京中,且看父皇如何安排吧。”
水镜单手横在桌上,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道:“我若是你父皇,根本就不会去揣度大銮的意思, 暂且按兵不动守在北境,待大銮动兵后再依探报行事。若他们往南来,你们就做好迎敌准备。若他们往西南去,就令北境守军缓慢西行,一直保持在大銮大军的正南方,即便大銮突然改道往南,也随时都可应对。最后,若大銮真攻至了芪国,便将守军安置在虞国西北角的三国交界之处,如此即便大銮突发异动,也不会调兵不及。”
解无移盯着水镜看了片刻,忽然问道:“我是否该将师父所言修书一封随探报一起带给父皇?”
水镜摇头笑道:“你也太小看你父皇了,我能想到,他就想不到么?就算他想不到,宫中还有一个必然能想到之人呢。”
解无移怔了一瞬,随即立刻了然。
国师。
父皇若是举棋不定,必将询问国师的意思,而国师睿智不亚于师父,他又怎会想不出应对之策。
水镜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只饺子,笑道:“所以你安心吃你的年饭就好,多思无益。”
……
一个月后,国主传令北境,所用策略果然如当日水镜所言,令大军于北境待命,一旦大銮动兵,便依其行进方向而动。
三月上旬,探报再来,大銮如战书所言,大举出兵往西南而去,动用兵马共计十五万。
这数量不算惊人,与虞国目下能够调用的兵力不相上下,听到这个人数时,解无移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还未等他这口气松到底,虞都再次传令北境,这一次,不再是为了调兵布防,而是针对解无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