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蛋进门,看见奶奶拿刀子乱杀妈妈,刀上还鲜血直流,立马红了眼睛,一头撞在张春花腰上。
手舞足蹈的张春花被撞得晕头转向,跌坐在地,嘴唇哆嗦。
鸭蛋红着眼,大声吼:“她是我妈!”
“我……我知道……我没……”
鸭蛋像一头发疯的小兽,平时舒展的长长的眉毛,此时像两把锋利的尖刀,直挺挺横亘着。尖刀下头,是两只瞪得血红的眼睛。
林凤音虽然疼,但能清楚的看见外头发生的事,知道儿子误会了,不能让他怨恨上奶奶,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鸭蛋”。
“妈醒了?别怕,让林伯伯送你去医院。”他赶紧转头,“林伯伯,快来背我妈。”
林老大赶紧蹲下身子,大家七手八脚将林凤音推他背上,背到门口的三轮车上,“咕噜噜”就往县医院跑。鸭蛋和红花追在后头。
张春花好半晌起不来,呆愣愣看着孙子离开的方向。虽然这半年来孙子常为他妈的事跟她顶嘴,可从未动过她一根汗毛,连白眼也不曾翻过。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不对,只知道孙子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宝贝了。
来到县医院,大夫先问有没有癫痫,大家都说不知道。只能先撬开林凤音嘴巴,以防咬到舌头,一通检查下来,除了心率血压过高,其他都正常。
还是请了位中医科老大夫来会诊,拔出一套银针在她鼻周、眉间扎了十几根,林凤音的眼珠子才慢慢转过来。哆嗦着嘴唇道:“我,没,事。”
老大夫把着脉,“还记得怎么回事吗?”
“记,得。”
“脉来绷急,应指有力,如绳索绞转……乃剧痛之脉,你是哪里痛吗?”
林凤音点点头,但没力气细说。
鸭蛋和红花忙说他们妈妈经常头痛,有时是吃着饭,有时是干着活,有时候睡觉也会痛。跟常人有受寒、休息不好、情绪刺激等诱因不一样,她的头痛像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