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倒也不介意,只坦然说道:“非是抱怨,溪风希望水碧帮他一把,因为他经常找不到你,需要水碧告知,你是不是在神魔之井。”啧,说到底,还是魔务闹出来的事儿。
“哼,那小子也不是多老实的魔。”重楼舒舒服服靠着飞蓬,哼笑道:“这都知道收买眼线、窥视帝踪了!”
飞蓬忍俊不禁回答:“你可住嘴吧,别再逗我笑了。话说回来,哪有你这样当魔尊的?魔务不是丢上长老院会议,就是恨不得全推给麾下魔将。”
“你要真是心胸大就算了,心眼还小。”飞蓬扬起嘴角,一指点在重楼心口:“人溪风当然不敢擅自做主啊,你万一不满意,他岂不是要倒霉了!”
重楼终于睁开眼睛,好笑道:“这话也就你敢当面说,赤霄他们,也顶多背后抱怨我两句。”
话虽如此,魔尊的眸子里是一片讳莫如深的阴霾。这些年,随着地位愈加稳固,这种几乎算是说他心胸狭窄之举,真的也就面前这位,既是挚友劲敌,又是心中所慕的神将会说了。
就连赤霄、骄虫和女娇、女丑,在他的面前,都不如少时那么随意了。唯独瑶姬,因她身为神女又比他大了一辈,才会言行无忌,但亦是比过去委婉了不少。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飞蓬神情中的笑意,比先前淡漠了不少,澄澈的蓝瞳里更是多了几分惘然和迷离:“九天、夕瑶和沧彬、辰轩,私底下约见瑶姬他们,可从来不会主动约上我一起呢,你不也一样吗?”
重楼陷入了沉默,飞蓬所言之事,他并非没有察觉。可一方面确实是经常公务繁忙,另一方面便是他确实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重新拉近这不知不觉拉开的距离。
但今日飞蓬之语,彻底揭开了他们同样要面对的问题——
如果境界的高远,注定会使得曾经亲密无间的友情蒙上阴霾,那非是天生先天生灵的他们,又该如何抉择?是放任这份隔阂越来越重,最终只有高下之分、君臣之别,还是努力打破这份距离,找回曾经的自己?
重楼和飞蓬对望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眸底不曾言明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