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镜双手握枪低垂,银发与衣襟俱被染成了暗红色,额角的血顺着脸颊轮廓缓慢滑下。
赤井秀一目光充满刺眼的血色,那道划下的痕迹像是一条细细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心脏,他几乎是压抑不住地开口:“镜先生——”
鹤田镜却仍是笑着的,他浅琥珀色的眼眸抬起,轻声道:“你还是来了。”
神情让人无法看懂,如隔雾看花朦朦胧胧,噪音却是羽毛般扫过心弦。
赤井秀一嘴唇微颤,低缓间坚定道:“我来了。”
双方隔着并不宽敞的走廊对望,某种情感如雨后青霭、雪山白雾般萦绕而起,充盈他们的灵魂。
久违的、一直被压抑的疼痛和疲倦如打开闸门般涌出,鹤田镜身躯晃了晃、再也坚持不住地向前扑倒——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宽厚温暖的胸膛。
赤井秀步履如风上前、迅速而又小心地环抱住鹤田镜。
近距离之下更是触目惊心,他就像对待易碎品一样不敢下手也不敢放手,只觉得左胸口中如被生生拉扯着、传递一下下的刺痛。
若是他今晚没来某种想象盘踞脑海,一股永远失去的惧意猛地从心底浮起。
赤井秀一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情绪,他以为[惧怕]这种情绪早已在父亲失去踪迹后便从他的人生中摘除。
事实证明它依然存在,连同着[爱意]一起。
他呼吸不由自主地略微急促了几分,感受到赤井秀一状态变化的鹤田镜再度半晃着站稳身躯,安抚似的笑了下:“我没事。”他甚至眨了下眼,扯开话题,“你没去支援琴酒?竟然会违抗命令了,莱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