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王熙凤听着宝玉的话,都是一愣,忙问∶“这可奇了,妙玉要走?你这话可是从哪听来的?怎我们都不曾听说过呢?”

宝玉冷笑∶“只是你们不曾留意罢了!自甄家的人来过后,她已让人收拾东西,许是随时都能带着人离去,偏你们都只想着你们那劳什子喜事,却连发生在身边的事都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黛玉明白几分,亦晓得为何宝玉异状如此明显,却还不曾闹出什么动静了。

宝玉所说的喜事,分明指元春有孕。

随着元春这一胎怀得渐稳,又先前就已无意中泄露了风声,元春也没再藏着掖着。

时隔多年,宫中再次传来嫔妃有孕的消息,惊到了许多人的同时,也让贾家这些时日愈发热闹,往常就走动频繁的世交自是多来贺喜,更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朋故交都冒了出来。

这些人来拜会贾政之时,尚因知道贾政最喜读书人,故多有收敛之处,然而更有贾赦、贾珍等人,大可与他们恣情肆意玩乐。对于许多看着贾家如今风头正盛,而要来寻机会的勋贵子弟来说,贾政显然不如贾赦、贾珍等人好相处。

不过不管这些人来找的是贾家什么人,总归会闹得贾家上下一片喧嚣,难得有些清净。

也多得如此,贾政定是无暇顾及宝玉,而宝玉看着浑浑噩噩,实则还有几分清醒,尤其结合他刚才所说,以及王熙凤先前反应,多半宝玉的情况是今天才严重到这程度。

又听得宝玉道∶“我昨夜倒做了个怪梦,梦到有人和我说,这京城如今已是是非之地,若非他要将该还回来的东西送来,他定不会到这里来。而今算算时间,想必他快要到了。”

“二哥哥这话又哪里来的?”探春笑问,“往日只听得二哥哥诸多杜撰之书,而今方知你还有这古怪之梦。若只说书,尚且可供考究,我们也能知道是你杜撰的,如今听你说梦,却又比杜撰什么书更进一步了,我们完全只能听你说,找不出什么可批可驳你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