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池遂心身上,眉眼微沉,眸底仿佛压抑着些难捱的暗色,半晌移开眼,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周齐悄咪咪扫了无忧一眼,只觉得对方微垂着眉眼,像是覆着层层云雪,朗月清风道不尽的思绪绵绵,人却立在琼楼高阁之上,孑然一身,看着尤其矛盾。
在池遂心此刻的梦里,无忧身上穿着一件白底红纹的长袍,身形落在纷飞的雪中,看着不甚清晰,她正一步步走上长长的石阶,发丝与风雪交织,像是一个幻影。
等她即将迈步到石阶顶端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回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陵川的风雪停时,我会走,你与我一道,如何?”
池遂心看到了无忧昳丽的眉眼,隔着风雪,其中的光霭看不真切,坠着细碎的冷意,只是在这种时候,莫名深情款款。
“碎玉温了许久,莫辜负。”池遂心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而后越过无忧,走到亭中坐下,袍尾松散地落在地上,雪色潋滟,不染纤尘。
无忧跟进去,坐到池遂心对面,便见池遂心斟酒入杯,放到她的面前。
扫了池遂心一眼,无忧眉眼沉沉,也不吭声,只低头喝着闷酒,半晌,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杯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语调微沉,“池止非。”
池遂心轻抿了一口酒,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对方眼尾晕着些许绯色,身后松涛雪岭成了背景,乍一眼十足惊艳。池遂心眸光微闪了一下,视线移了一寸,落在那殷红的纹路上,狂狞阴鸷,是盘龙纹。
池遂心意识到自己仿佛轻叹了一声,而后低声吐出什么字,囫囵吞了些寒风,辨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