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白衣缟素,立于正殿,远远注视着那帮子匆忙赶来的朝臣。他们当中,有的是跟随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元老重臣,有的是手握重兵与先帝称兄道弟的国公爷,还有的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皇家血脉。
总之,很难对付。
平日里,让他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各个装聋作哑,老态龙钟。如今倒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一溜小跑哀嚎着进了大殿。
皇帝生前的近侍太监,手持遗诏跟在沈皇后身边。等人一到齐,皇后示意他开始宣读遗诏。
“……皇太子珉,敦敏徇齐,早著天人之范,夙表皇帝之器。令宰相裴凌、英国公李钊以为顾命,百王公卿,各竭乃诚,敬保元子,克隆大业。天下至大,宗社至重,不可暂旷。皇太子可于柩前即皇位,其服纪轻重,宜依汉制……”
遗诏宣读完毕,宰相裴凌接过诏书,认真确认过后,他抖动着胡须说:“既如此…”
“等一下。”太子李珉打断裴凌的话,起身道,“父皇驾崩,我万分悲痛,无心朝政。且我尚未成年,又没有监国的经验,心中惶恐不安。我想请母后暂代朝政!”
太子语出惊人,群臣瞬间安静如鸡,看向这位年轻的皇后。
大臣们对她并不陌生。
先帝沉疴多年,沈皇后一直从旁打理朝政,朝堂她比先帝待的时间还长。他们不满女人插手国事,集体上疏请求太子监国,谁知弄巧成拙,先太子被废。
从此,大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们,不得不向这个女人纳头拜礼。他们心情复杂的注视着皇后一步步大权独揽,深知这个女人不简单!
沈太后环视大殿内文武百官,“陛下此言,可是叫我为难了。”
沈太后的舅舅赵境跳出来,说:“先帝病重时,太后一直暂代朝政。如今陛下年幼,太后临朝称制…”赵境抬眼去看太后的反应,然后才继续说下去,“也未尝不可。”
“赵中丞,慎言。”沈太后淡淡抛出一句话,赵境立刻闭上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