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的坐上了床沿,脑门上沁出一层汗。
“雅治?雅治!出来吃早饭了!不是说今天要去网球俱乐部买球拍吗?”门口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你起床了吗?”
“马上,我还没换衣服呢。”仁王反射性地应道。
他套上棉拖鞋,随手打开衣柜的门,零散挂着的外套都是流行的款式,他却怎么看怎么嫌弃,最后只好拿了摆放在角落里的军绿色棉服和纯白v领毛线衣。毛衣是修身的,棉服是简洁的款式,除了拉链和口袋没有一丝装饰。仁王用脚趾都知道二十年前的自己嫌弃它们太素。
叠起来摆放在挂着的衣物下方的裤子除了牛仔就是运动棉裤,想起今天似乎是要求挑选球拍,仁王便找了条黑色的运动长裤。
把换下来的睡衣叠好摆放在床头,仁王走了两步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春日的天色格外漂亮,远端的云被初阳染上艳丽的橘红色。日头未起,此时窗前的街道还未被阳光占领,几棵没几片叶子的行道树在路上挺立着。从房间所在的二层看去,窗外正有一棵樱花树,新芽刚发,在枝头还显得寒酸。
视线的远端,能看得到几栋更为古老的小平房和在房子间隙露出的环海公路与海面。
这是仁王许久未见的场面。
十年,不,甚至不到十年,这条并不算繁华和中心的横滨的街道就再看不到此时远眺还能瞥见一二的海平面了,海滨周围会被各式海景楼房占领,而再往市中心去的路上,房子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直到此时仁王才堪堪平静了下来,醒来时突然回到二十年前的荒谬感逐渐褪去。
他伸手打开了窗户,迎面而来带着海腥味的凉风打在面颊上,些微的疼痛给了他真实感——这里是神奈川,这里,是他的十二岁。
打开房门往楼下走时正遇上打着哈欠披散着头发的姐姐,一手拿着头梳一手拿着发绳正准备走进楼层一角的洗手间。
她看到仁王惊讶道:“你今天起的这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