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处在情热的阶段,对彼此的试探已经充足到一定程度,也还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于是再冷静淡然,也偶尔情愿做点傻事。

不然怎么叫恋爱呢?

仁王想,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的热情和心境是他的幸运。

温泉水微烫,对于吹了夜风的人来说刚刚好。

走到半山腰身上也还是凉的,仁王对着略显出些苦恼的忍足说这就是体质问题,其实挺好的,他反正不怕冷,这样一来夏天也不怕热了。

“你这是在消耗自己的身体。”忍足摘下眼镜。

仁王没有反驳,只是把自己脖子以下都浸在水里:“所以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养了吗?医生,这就要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了。”

忍足挺喜欢听仁王喊他医生的。

特别是在颇为正式或者公众的场合,仁王用带一点调侃的语调说“忍足医生”的神情里总是有一点揶揄和一点专注。

而在水雾弥漫的地方,“医生”这个词又染上了水汽的氤氲和暧昧。

忍足的喉结动了动。

他打开从民宿带上来的食盒,把清酒倒入酒盏里,让它漂在水面上。

盛春的夜颇为安静。

水声放大了这份安静。

几片樱花越过拉着的竹帘飘进来,落在用石砖铺过的池边的平地上,也有一些落在水里。

照明的灯是明亮的,却也只能照亮池子周围方寸的土地。

被池水温热过的清酒携着暖流一路从舌头往下到胃里,烧起微弱的火。

而这把火在温泉里浸着浸着,是不会熄灭,反而愈发燃的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