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突然有了这样的实感。

他心中五味陈杂。

很难形容的心情。

他当然知道,做父母的,不可能不关心孩子的。但是他从小到大,至少从国中搬出来独居以后,求学,求职,都是一个人做的决定。

他和迹部也闹的很激烈过,双方的家长却毫无动静。而他后来自己去申请了志愿者,去贫困地区,又去战乱地区,去做无国界医生……总归是没有任何阻挠的。

也就是后来回国时,他母亲希望他能去父亲就任院长的医院。

不过他入职没多久,他父亲就去了分院开辟新业务,去主持医疗制度改革去了。到底也没受到多少便利,反而还因为忍足这个姓氏得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一年前忍足是不会多想的。

可此刻,他面对着自己没什么表情的父亲,心情却复杂难言。

是听了太多仁王有意无意的心理学暗示吗?还是真的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见到父亲依旧英俊的脸上清晰可见的皱纹?

“您想见见他吗?”他问道。

大概是想起了前几日夜晚里的那个电话。

那样坦然地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见父母的仁王。

能带着一个人回家……是让人紧张又满足,这样的心情吗?

忍足医生不知道忍足一系列的心理过程。

他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长的很大,长成一个沉稳可靠的男人的儿子。

很多消息都是从妻子的絮叨中捕捉到的。然而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听妻子的絮叨。人生轨迹和成长的记录,他大概也算是一无所知的。

但比起他的一些同事,他还算是幸运的。

他和儿子虽然生疏,但感情还是有的。

这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