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再抬头向楚越离看去时,他已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池翊音追去。
因为步伐过快,他的背影有些狼狈,却没有任何人敢因此而轻视他。
花蛇面色阴沉,对领头人也颇有些不满。
“先说好,我们只是暂时的利益同盟,如果因为你们那边的人,让倒吊人连带着对我们都产生了恶感,那我们就此便分道扬镳。”
花蛇走向大门,在与领头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声道:“池翊音对我和我搭档可没有恶感,你们想要连累我们?呵,别把我当成刚入场的新人。”
他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搭档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剩下四个人站在原地,一时间气氛僵硬。
领头人咬了咬后槽牙,恶狠狠的看向那个坏事的玩家,其余两人也都是不赞同的目光。
那玩家死死的低着头,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早就说过,你那个脾气早晚会害了你,你死活不该。”
领头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谁都是你惹得起的吗?没有实力的傲慢,只剩下可笑,你懂不懂!”
领头人一直骂个不停,像是要把池翊音带给他的屈辱感,全都发泄在那个玩家身上。
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持续的时间一长,那玩家的同伴先不高兴了。
“虽然我们是做错了,但你骂几句差不多就算了,你当是骂你孙子呢?”
那玩家的同伴不快的翻了个白眼,拽着那惹了池翊音的玩家转身就走。
谁没点傲气呢?
即便是做错了事的,激烈指责之下,也会从愧疚反弹到愤怒。
礼堂穹顶高高在上,沉默俯瞰,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黎司君垂眸,笑得讥讽而冷漠:“人们总是把相互之间的猜忌,攻击,伤害……种种不幸,算在神的头上,认为是倒塌的巴别塔令他们无法互相理解。”
“他们为什么永远学不会从自己的身上反思呢?那不再饱满的麦穗,是因为神是残酷的吗?”
他轻声喟叹着,仰头看向天幕。
磅礴雨幕砸下来,雨点砸得发疼,却独独避开了黎司君所站立之地。
当他轻言出口,万籁瞬间静默。
曾经也有过稻谷丰收,麦穗压弯了麦秆垂在大地上的时候啊……那是神赐给人的怜悯,让他们可以在野兽横行的危险大地上,不必忍受饥饿之苦,不必日夜劳作苦不堪言便足以饱腹。
可当那牵着孩子的妇人在经过麦田时,随手扯下麦穗,为拉屎的孩子擦了屁股,却被神撞见,引得神大怒之时……①
这份神赐,就被收了回来。
明明是你们不曾珍惜,为何要反过来怨怼神明?
吃饱后便忘记了曾经的饥饿,满不在乎的浪费粮食。
于是神说——
你们只能日夜劳作忍受痛苦,却只能获得以往三成的收获。
这是,对不珍惜的惩罚。
“你看,就算我不插手,他们也会自己毁掉自己。”
黎司君嗤笑,眼眸却流露悲伤:“规则却想要救他们,甚至不惜限制我……是我叫他们不珍惜粮食与生命,还是我剥夺了空气与水源?”
阴云之下,雨幕隔绝了一切,没有人听到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