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内,一切平和,不见一丝狼藉。
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任何战斗,一切只不过是池旒的错觉。
只有空气中依旧残留,还没有散去的恐怖威压与神性,还在明确的提醒着池旒,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来,今天的叙旧就到此为止了。”
黎司君敏捷从黄金基座上一跃而下,稳稳站直在地面上。
“我的信徒……在呼唤我。他需要我。”
空荡的神殿中,黎司君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而去。
雕像毁掉后散落的金粉如同黄沙,被狂风裹挟其中,吹刮向池旒,迷了她的眼。
黎司君的声音却从远处隐约传来,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那样不真切。
“等你杀了世界意识之后,再来尝试弑神吧。”
“不在同一层级上的存在,即便差半步,也遥不可及。”
池旒愣了下。
等风沙过后,她终于能抬眼看清眼前的环境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处神殿。
而是坐在云海列车的车窗旁。
她的膝上摊开一本杂志,甚至手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仿佛她刚才在地下城池与神殿中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午后打盹时的梦境。
一道身影走过来,自顾自的坐在她対面的沙发上。
宣软的垫子立刻下陷。
列车长笑着前倾身躯,凑近池旒,却又乖顺的在真正触及她安全距离之前停了下来,好像只是一个担心她状况的朋友。
“看来,您已经去过神殿了。”
池旒掀了掀眼睫,刚刚因为黎司君的所作所为而泛起迷茫的眼眸中,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所有外泄的情绪,不过在一瞬间就重新被坚硬冰冷的外壳武装,无法再透露任何真实的心中所想。
她冷冷的瞥了列车长一眼,不答反问:“池翊音呢?他和他那些小朋友,回来了吗?”
列车长感知了一下整趟列车,然后摇了摇头。
“您是在关心池翊音吗?这是我没想到的。”
列车长有些惊讶:“一山不容二虎,我还以为,池翊音只是您的替补计划。原来您対他还真有母子之情吗?”
列车长啧啧称奇,偷瞄池旒的小眼睛中带着好奇的探究,像是一个种族在研究另外一个种族。
但池旒只需要看他一眼,他就立刻灰溜溜的收起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连双手都放在膝盖上,看起来乖巧得不得了。
“不过,您能活着回来,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在新世界被池翊音开启之前,列车长作为系统,跟在黎司君身边十二年,作为忠诚又能干的优秀电子系统,它対顶头上司的习惯喜好可是自认为摸得十分透彻。
而池旒既然敢在新世界公然劫持系统小云海,她所图甚大。
列车长也在那之后,慢慢反应了过来,池旒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离开游戏场,她有更加疯狂高远的目标。
——成为游戏场的主人,成为……新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