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不二脸上一瞬间闪过若有所思,然后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
于是u-17的公共浴池里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奇景:迹部霸占了一整块角落,那边的水面上飘满了玫瑰花;白石被挤到了一边,只能无奈地秀他的肌肉;至于裕太,他非常明智,在问完如何打回更多发球的原理后就遁了,宣称自己还要去慢跑,留下空间给不二和幸村。
好久没有享受过热水澡,不二被温热的水蒸汽一熏,觉得有点昏昏欲睡。“真舒服,”他坐在水里的阶梯上,伸了个懒腰,“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幸村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先注意到了不二胳膊上斑驳的红道道。“你受伤了?”他一把抓住不二还在空中的手臂,拉下来仔细看了看。
“噢,应该是早上回来时树枝划的吧。”不二倒不怎么在意。树林里没有路,早上又全是雾,人还穿着短袖,不被划到才比较奇怪。“没两天就好了。”他说,想把手抽回来,可惜没成功。
“手腕呢,没拧到吧?”幸村也看出那是皮外伤,转而到下方。“虽然说你学过柔道关节技,但也不要逞强啊!”
“放心,我又不是仁王。”不二回答。他想把手放下来,重新浸在温水里,但另一只手依旧抓着不放。
“伤口不能碰水,会好得很慢。”幸村不容置疑地说。他觉得不二似乎有在躲的趋势,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手下用力。但是这可能吗?除非不二也已经察觉了?
不二看了看他,无奈地放弃了。他们保持着两手交握的姿势坐在池子里小半个小时,直到最后起来才放开。
这幅情景期间被不少人看到,菊丸的反应是“哎呀不二你怎么受伤了?”,乾的反应是“终于有人能管住不二了”,仁王的反应是“部长这种待遇真让人受宠若惊我可不想要”……总而言之,幸灾乐祸的肯定比担心同情的多。
不过等到晚上睡觉前,以上所有人等都对他们曾经说过的话感到后悔——枕头大战没人能打过不二和幸村!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统统都被枕头打趴下了。
宿舍走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三个教练也终于得了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国家队那几个队员真的不能上场了吗?”柘植先问了出来。“u-17这边一军基本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啊!”
“远野旧伤太严重了,就算上场也很难保证胜率。而其他两个球风过于暴力,禁赛处分马上就下来了。”黑部皱着眉头说。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但随着时间流逝,比赛越来越接近,他们为此背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武士南次郎又早已不参加比赛,我们还有人选吗?
”
气氛陷入了沉默。
斋藤本想建议再缓两年,这也是最稳妥的意见,但看到黑部的表情之后愣是没说出口。网球国家队好不容易在前两个月的戴维斯杯资格赛里脱颖而出,从亚洲及大洋洲组晋级到世界组比赛,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要他们放弃这个机会、再年复一年地等下去是肯定不可能的,就算在明年第一轮的八分之一决赛里抽到世界第一的种子队也无法动摇这种决心。因为他们已经为这一刻准备了十年,现在终于看到了一点儿曙光,绝不可能轻易放弃。所以他最终陈述道:“我们至少需要三个人,而十六岁也差不多足够了。等下去的话,我们也许会更强,也有可能会错失良机。”说完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别无选择。”柘植也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他们是在冒险,是在赌博,但形势比人强,他们只能这么做。
黑部点头表示同意。“反正形势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不如让新人们上去锻炼一下。”
“话说回来,听斋藤说,你已经有人选了?”柘植感兴趣地问。“我想应该有幸村吧?他在预选赛里的表现太可怕了……完全就是压倒性的优势!我觉得他完全已经达到了世界级的水平。”
“的确。”斋藤点头,“我以为他去年的表现就已经接近巅峰了,结果现在却……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那么快地提高自身实力的。”
“我也不理解,但他的实力明显地摆在那里。”黑部肯定了柘植的猜测,“只是其他人选还是个问题。”三船前辈上次派来的三个人到底是谁?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斋藤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昨天来偷东西的三个人?还有今天,”他露出一种半是震惊半是欣赏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打法呢!”
“不二啊?”他这么一说,柘植也想到了人。“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好主意……毕竟幸村和不二组过双打,而且全国大赛的效果看起来也很惊人。”戴维斯杯参赛选手总共四个,而全部比赛包括四场单打一场双打,故而一般情况下,必须有选手两种比赛都要打。那也就是说,单打双打皆宜的选手比较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