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当然不知道，他已经再次被卖给了他的哥哥。只不过上一次是越前南次郎卖的，而这一次是幸村。他总想和不二比赛，这无关胜利，而是某种一定要往前的执念。这点在这次的比赛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没错，就算是当时他已经能够破解不二的巨熊回击，但时隔多年，用之前的方法已经无法解决了。他相信他技术比之前更加成熟，心态也更为稳定，但是显然，成长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旋转、反手、斜挑、直拉，就想要破解一道横亘在他面前的障碍。现在是已经升级了的巨熊回击，他只希望在这次比赛里他可以见到更多更高更好的招数，就从目前这个开始。

不二用防御性的巨熊回击成功破发。他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用出这个招数，从横的角度或者斜着的角度，从网前或者后场，从双手平衡到双手高低……他总能背对着来球做出十分精准的判断。而这种状态在第四局才被打破——在这之前除了发球他都用同一个招数——越前终于掌握了每次所加上的不同旋转规律。而在这期间，他已经化用了许多选手的招数，从真田到手冢，从迹部到白石，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这果然体现了不二的实力！”

“就是传说中的以不变应万变吗？”

“其实他的招数还是有所不同的吧……”

“相比之下，我更关心不二接下来会用什么新的招数？”

“说的也是，按照这种趋势，接下来也应该是这样的过程吧？”

为这个终于出现的小转折，众人议论纷纷。而在这个时候，场上的两个人也暂时停止了动作。

“不错嘛，越前。”不二望着滚开去的网球，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和我想象的时间差不多。”

越前压了压帽子。他很想说他的那句口头禅，不过是对他自己说。“果然还差得远呢……”他嘟哝道。

不二瞧着他的嘴形，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接下来是什么？燕回闪吗？”

“这也不会是之前的燕回闪了吧？”越前龙马走回自己的位置，“不二前辈真是太狡猾了……不过，”他转了个口气，“如果不同的话就更好了！”

“当然不会让你失望的。”不二好像丝毫没听出来话语里的挑衅意味。他走回原地，开始掂球。就在突然间，他的手一动，网球就飞了出去——众人甚至都觉得他根本站在原地没有动。

“好快！”

“两个人都竭尽全力啊……”

“的确！”

在这样的议论声中，刚刚还抱有一点儿不理解的人也差不多明白了。

“这的确不是等着对方来追上……”

“以守为攻，伺机变化……”

“那种藏在回球中的杀机——果然所有底线型选手都该朝着这种目标进发！”

“但是这次，好像不是回球？”

有人敏锐地注意到了不二的新发球。这是个下手发球，球的过网高度只比中网高一点点。这充其量就是个小球的样子，但是它刚过去就开始急速下落。落下的倾斜角度十分陡峭，几乎就要接近九十度——这也就意味着，网球几乎是贴着网滚下去的。

越前在不二动手的时候已经飞速前移，这说明他预备好接一个小球。但是那球猛烈下旋着落了地，在硬地上擦出来一条淡淡的痕迹。

“……燕回闪？”越前难以置信地道。下旋、贴地都是燕回闪的特征，但是比起以前，网球过网的距离更短了，速度更快，更不用提燕回闪原先是个回球了。不二在底线就发出了这样的球，不得不说技巧、球感、控球力都大幅上升。

“这有一点像零式发球！”桃城觉得自己总算看出了点儿门道。

“是有一点而像。”乾点点头表示肯定，“只不过手冢的轨迹依旧是曲线，不二的落地轨迹几乎是竖直下坠了……这是最大的区别。当然，之前弹起方面也是个区别，不过我想手冢现在也能让球很快地旋出去了。”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手冢，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直线……加上去更强烈的下旋是一回事，逆向的风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不二这个球要比他省力，但是更难打回；与此相对应的，他的球不需要逆向的风势。不过在室外球场中，空气流动是个很重要的因素；就算风的方向不同，不二也都能充分利用它们，现在的局限只不过是答应越前要一招一招来而已。但就算有这个局限，不二也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手冢快速而准确地做出了这些判断。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乾过不久也会看出的。

幸村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把手。从巨熊回击到飞燕还巢，从麒麟落地到凤凰回闪，比分也在交替上升中。当然了，不二的分数升得快，而赛末点即将来临。他不介意看到一场指导赛(虽然他更愿意把越前的位置换成切原，但是切原只在国家队)，只要在最后让他看到新的东西……不二一向了解他，这次也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