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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伏见会选择在青组其他人都会去休息的时候依旧在道场训练就显得理所当然。周防没有收回他身上的赤组力量,但他莫名地不想用,只一下一下地练习拔刀,并且将新得到的蓝色力量进行发挥——将它凝聚在剑身上,强化攻击;又或者用意念扩散它,让它笼罩以他为圆心的几米范围,形成保护罩。

值得一提的是,晚上的道场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有时候,善条会坐在最里头,抱着太刀冥思,基本不动,也不说话。可就算是这样,他身上依然流露出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更多的则是一种危险——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发出致命一击的危险。伏见很快发现,每当对方坐在那个角落时,他的精神就不自觉地高度紧张,练习更加小心。

嘛,反正不是件坏事。伏见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现在基本不出scepter4驻地大门一步,因为他希望他出去的时候已经能好好地向八田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了。所以还是要努力,否则他的决定就成了一种笑话。

今晚的道场空无一人。伏见练了两个小时,这才拎着竹刀往浴池的方向去了。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转口处,就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远处树林的阴影里踱了出来。

“果然还是一样的拼命呢……”前头站着的那个人身形瘦高,语气里似乎带着笑意。“你怎么看,善条先生?”

他背后的人比他更高,而且身形强壮,只是左手袖管空荡荡的。“很认真,资质也不错。”他沉声道,又补了一句:“但是我觉得他还在压抑着什么。”

“压抑吗?”宗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然善条先生这么说,我可要好好考虑了呢。”

“其实……”善条欲言又止。这个年轻的男人找到了退隐在家的他,只求为scepter4的大义而训练新人,他考虑了很久,答应了。因为他那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宗像和前代青王羽张是相似的人。

只是认识这个人的时间越久,就发现越不是那么回事。羽张总是温柔的,而宗像呢?他嘴角总挂着笑容,没有人知道笑容之下隐藏着什么,而这个人又在想什么。就比如说现在,善条认为宗像肯定早就知道伏见的心结问题,却用一种刚知道的语气说那种话。

这会给普通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而对于敏锐的剑士,那种感觉就变成了危险,一种未知的危险。只是善条不觉得和宗像动手是个好主意。他拼命收敛了身上那一瞬间的气息,说了最后一句话:“可能和他之前在赤组的生活有关。”然后他转身离开。虽然拖着大太刀,移动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宗像当然察觉到了对方那一瞬间高涨的杀意。只是他没有任何反应,身体一动不动,眼睛依旧望着伏见消失的拐角处。压抑……吗?判断还真是准确呢。他略微翘起了嘴角,终于迈动了步子。

scepter4的浴场最多能容纳十人左右,住在宿舍里的队员们从傍晚到熄灯时间,按所属部门一个个轮流入浴。时间已经很晚了,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伏见脱光了衣服,随便在身上围了条浴巾,就坐进了宽大的浴池里,开始闭目养神。公务员机构的确比街头混混的待遇好太多,至少他是到青组之后才开始享受这种条件的。

只不过这次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门口传来走动的声音,听起来有人也要进来泡澡。伏见本以为是善条,只是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进来的男人身材修长,肌肉薄薄地均匀覆盖在骨骼上。皮肤白得简直就像白纸,又或者别的什么……总而言之就是十分白。

“……室长!”伏见呆了一瞬间,这才想起来称呼。相比于肤色问题,他更奇怪的是时间。宗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宗像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站起来。“睡不着,”他简单地说,“看到这里还有灯,就过来看看。”

伏见脑袋背后默默地挂了一滴冷汗。其实他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对方完全不解释才是他期待的啊!

宗像迈步进了浴池,挑了一个和伏见不远不近的拐角位置坐下。“伏见君,一直都十分勤奋啊!”

自从宗像进来,伏见刚才那点享受的小心思就已经立刻不见。他思考着措辞,努力用最无可挑剔的话回答:“承蒙您的厚爱,这是应该的。”

宗像眯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轻轻地笑了一声。“偶尔也要出去放松一下心情的嘛。我听说,周防已经让吠舞罗的人不要找你麻烦了。”

又来了,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至少他自己从没和别人提过这件事!伏见在心里咬了咬牙,但是面上表情没有波动。“室长不是交代过,没有练好方圆两米的抵御区域和瞬间抵抗攻击的防护能力的话,是不能随意出去的吗?”他还有一点没说,决不能“单独”出去。这点倒是和周防的吩咐很像……想到这点的伏见又牙疼了。